陆建新疾声道:“教养出这样胆大妄为,目无纲纪,大逆不道的儿子来,你的确该难受,也怨恨不上任何人!相反,别人才该怨恨你才是。日后,你我二人都该注意,一定要管好子孙…陆家家大业大,这么多条人命,几辈人的心血,实在不该毁在不肖子孙的手里。
“陆建新仿佛是什么都说了…又仿佛什么都没说。一句话,他是自作自受,他没教育好儿子,现在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将会拖累全家人,最干净的处理方式当然是斩草除根,一了百了,可是………………陆纶到底也是他的亲骨肉…他亲眼看着陆纶长大,陆纶小时候也曾在他怀里撒过娇,他也真心实意地疼过陆纶,对陆纶充满了期望,盼着陆纶长大成才,光耀门楣………………陆建中鼻塞眼酸,猛地转过头去。
屋里灯火通明,四处亮堂,陆建中却觉着眼前一片黑暗。他的手心脚心背心全是冷汗,手和脚神经质地颤抖着,他握住了椅子扶手,拼命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怎么也控制不住。仿佛有一只手,在他胸腔里,在他的心上,用力地抓,重重地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却又无所适从。
房内明明很空旷,就他和陆建新两个人坐着,可他就是觉得很拥挤,挤得喘不过气来,他抬起没有神采的眼睛,看向陆建新。陆建新坐在他对面,垂眼盯着那只青瓷六瓣莲花纹茶盏,翻来覆去地欣赏。那茶盏色釉滋润光泽,犹如千峰翠色,印着烛光,如冰似玉。好一只极品的古瓷器,好一个狠毒的哥哥!
陆建中看向陆建新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是的,陆建新只是给了自己一个隐晦的提示,做出决定的人是他自己。可是,陆建新怎么能这样轻松?到了最后,什么都是他一个人干的,陆建新还可以悲天悯人的感叹一回,他的手上却会沾染了亲生儿子的血。陆建中在那一瞬间恨透了陆建新,却又觉着隐隐有些心虚和心惊。这是报应么?
陆建新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毫不退缩地看着他,淡淡地道:“老二,你在恨我?在怨我?”
陆建中哪里敢承认,他甚至连和陆建新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他垂下目光,轻轻摇头:“哪里会?我不过是……难受。”
陆建新疾声道:“教养出这样胆大妄为,目无纲纪,大逆不道的儿子来,你的确该难受,也怨恨不上任何人!相反,别人才该怨恨你才是。日后,你我二人都该注意,一定要管好子孙…陆家家大业大,这么多条人命,几辈人的心血,实在不该毁在不肖子孙的手里。“陆建新仿佛是什么都说了…又仿佛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