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中军溃败,正是最虚弱之时。
司马炎无比怀念当初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大军的时期。
现在却捉襟见肘。
“一个襄阳至少能为陛下争取两年时间,陛下当振作意气,先平内乱,然后训练士卒,外结东吴,以中原之殷实,足以与秦贼对峙,十年二十年后,天下之事,谁人能知?”贾充情真意切道。
当初司马炎若是肯听他的,几十万大军杀入关中,就算打不下来,秦国也必然去了半条命。
可惜忠言逆耳。
司马炎有些急功近利了。
当然,最可恨的还是庞会与石鉴二贼,如果不是他们反复横跳,制造各种假象,司马炎未必会迈出这一步。
“羊叔子……可惜了。”司马炎怅然道。
贾充暗喜。
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就这么扼杀在摇篮之中。
羊祜的名头太响了,出身显贵,从司马懿时代便是声名赫赫,被司马昭寄以厚望。
不过如今的晋国,没有什么人不能舍弃。
何曾道:“既然陛下怜惜羊祜之才,可调其回返洛阳。”
贾充急道:“不可,若无羊叔子,谁能挑起秦吴大战?”
司马炎只是觉得可惜而已,若说有多重视羊祜,也不尽然。
洛阳朝堂上,也不差一个羊祜。
更何况西陵之战,羊祜已经让司马炎失望过一次。
其能力并不是领兵作战。
而现在司马炎最缺的是将帅之才。
“羊叔子乃国士也,必会为国尽忠。”司马炎一句话就决定了羊祜的命运。
何曾深深谈了一口气,拱拱手,也没再坚持了……
荆州早已暗流汹涌。
襄阳之南,陆抗在江陵厉兵秣马。
襄阳之北,杜预在新野眺望。
羊祜其实已经深陷绝境,即便司马炎真的下诏让他回返洛阳,他也走不了。
东吴水军驰骋在汉水之中,切断了羊祜向东逃走的路线,
杜预堵在新野,断了羊祜北逃之路。
不过三方之中,最先收到诏令的是陆抗。
毕竟江陵离建业最近。
诏令是以皇帝孙瑾名义下的,但字里行间,处处都是钟会的语气,而这封诏令本身就是钟会写的。
“襄阳为江东门户,不可使其落入秦人之手,否则国家危矣,大将军乃国之梁柱,当为国家死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