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一头头绿眼珠子的饿狼。
杀戮在这块土地上太寻常了,如同每天的日出日落一样。
秦胡偷袭迷当得手,但也将自己暴露出来。
河湟谷地,羌人占有绝对性的优势。
即便在八百年后的大唐,羌人的依然影响巨大。
而秦胡却在不断衰弱之中。
烧当羌蓄谋已久,来势汹汹,九支秦胡被烧当羌猝然一击,屠灭了三支。
剩下几支且战且走,与蒙虓汇合。
蒙虓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指挥部下守住山谷的五条入口。
他早前就叮嘱过其他几支秦胡小心防范羌人反扑。
但其他首领并没有他这般目光长远,认为烧当羌已经不足为惧。
却不料烧当羌的背后有实力雄厚的钟羌。
“大人,贼兵太多,我们守不住了!”部下发出绝望的喊声。
尸体从东南西三面丘岗上滚下,血水如小溪一样流淌而下。
浓烈的血腥气吸引了山里的狼群,嚎叫声彷佛潮水此起彼伏。
部下们的眼神中带着某种期冀,既然羌人从三面而来,为何不从北面逃走。
而他们固然知道这是陷阱,羌人也是有马的,但很多人相信,跑在最后的一个绝不会是自己。
此刻的蒙虓彷佛一头狂怒的勐虎,愤怒、仇恨令他眼底涌起一抹血色,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守不住也要守,老秦人死则死耳,绝不后退!”
内心中,他无比羡慕四百年前的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
大秦的时代,横扫天下,一统八荒。
然而现实却又是如此的不堪。
时也、命也。
部下从蒙虓嘴中听出了死志。
一些人再度鼓起勇气,另一些人面面相觑,不动声色的向北撤退。
蒙虓视而不见,大声吼道:“杨将军已在来援途中,守住、就能活下去!”
这句话给疲惫的人们重新注入了生机。
女人、孩子们从尸体手中捡起刀剑。
秦人的勇武血性在这一刻爆发。
“杀!”彷佛遵从灵魂中吼出这一个字。
战场因而变得更加惨烈。
男人挡在前面,女人孩子从缝隙中钻出,生锈的刀剑刺入仇敌的胸腹。
羌人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一幕。
终于,不可思议变成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