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就算史朝清有再好的涵养,被一个小小的军吏如此抢白,也是被气的口唇颤抖,甚至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除了气愤以外,更让史朝清感到恐惧的则是对权力的失控,如果连城中的小吏都不听他这个监国的命令,其背后所引申出的东西只想一想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恰在此时,张炎急匆匆赶了回来,只见他衣袍散乱,头上的冠带也不去去了哪里,几缕乱发挡在额前,看着十分狼狈。
看到张炎安全的回来,史朝清总算有一点宽心,继而丢下那军吏问张炎:
“周先生,现在,现在如何了?”
张炎神色登时一阵安然,道:
“张通儒造反作乱,下吏赶到时就已经打起来了,也险些,险些被贼人抓住,只存了回来报信的念头,才,才拼死”
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史朝清已经听不进去了,只凭张炎的描述几乎就可以断定,被自己深为倚重的周挚怕是凶多吉少了,谁都知道张通儒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周挚不过是个代王府的掾吏,就算有韬略,可又怎么能是军中宿将的对手呢?
然则,张炎能活着回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倘若左膀右臂在一夜之间全都折了,他也就真得陷入无可挽回的绝地了。
突然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史朝清一指那刚刚顶撞了他的军吏,对张炎大声道:
“此人假传军令,阻止郑敬率部进城,给我杀了他!”
张炎先是一愣,继而也顾不得多想,便抽出腰间的横刀,直向那军吏劈了过去。由于事起突然,那军吏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张炎手中的横刀斜斜的劈中。
横刀毕竟不是陌刀一类的重武器,这一刀劈在脖颈处,甚至连头颅都没能完整的劈下,只是有半截刀身嵌在了脖子里,伤口处血箭窜射,眼见着那军吏是活不成了。
紧接着,张炎大为惊骇的松开了紧握着横刀的手,他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此情此景绝非普通人能够安然承受的。
关于这军吏和史朝清的对话,张炎只听了后半截,也大致猜出了其中前后过程。此人无非是仗着曹敦的势,在狐假虎威,但羞辱监国,也是在过分了。
“监国稍安勿躁,曹将军一向忠于陛下,绝不会在此时趁乱造反的,一定是这贼军吏勾结了张通儒”
史朝清的反应也不慢,登时就明白了张炎的意思,马上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