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阳,对于面临军粮日渐紧缺窘境的杨行本,这个消息当真令人振奋,由此他还从中嗅到了江南地方试图与神武军缓和关系的意图。这对神武军而言绝对是个大好消息。
又数日之后,秦晋也得知了江南运粮北上的消息。
朝廷里最高兴的人不是秦晋,而是夏元吉和第五琦,这两个人整天为了筹钱而绞尽脑汁,尤其是后者,恨不得将长安地皮都刮下去三尺,即便如此府库仍旧入不敷出。
这一日,政事堂内的三位宰相齐聚一堂,就连向来不发一言的韦见素都坐在堂上,打着盹。
夏元吉作为宰相之首,在做着长篇大论的总结,尤其是对第五琦收敛钱财的进度表达不满。官吏的俸禄虽然暂时不成问题,但长安城墙的修缮,拱卫长安各军的军饷如此种种,加起来的总和,将是个十分惊人的数字。
政事堂内气氛却并不紧张,第五琦正襟危坐,眼皮微微的垂着,似乎对夏元吉的责备并不以为意,倒是韦见素,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尽管同样是垂着眼皮,可忽红忽白的脸色却已经出卖了他。
刚刚提起江南地方,夏元吉认为应该派官吏到江南去,一方面抚慰地方,另一方面也可以探听高适等人的真实意图与虚实。他们都是宦海浮沉数十年的人,绝不会因为一两个事件就对某地某人起了转折性的变化。第五琦则附和的提议,由门下给事中韦倜以宣抚使的名义到江南去。
韦倜 是韦见素硕果仅存的儿子,派到凶险多变的江南,可谓是九死一生,这又如何能让他坐得安稳呢?
夏元吉和第五琦当然都看出来了韦见素的担心和愤怒,但都假装看不见。让韦见素进入政事堂的初衷,只是让他凑数,但谁都没想到,从前的点头相公现在也开始变得有主见了,时不时的插手政务,这就触犯了夏元吉和第五琦的利益,把韦倜送到江南去,也算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让他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现在,韦见素终于忍无可忍了,睁开眼睛,大声的说道:
“老夫以为,韦倜并非合适的人选!”
第五琦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惊讶,其中也包含着一丝丝的嘲弄。
“韦倜不合适?韦相公认为哪个合适呢?”
韦见素抗声道:
“韦倜官不过门下给事中,品秩低微,用作宣抚使显然是不够格的。宣抚江南,必得宰相一级方可”
说到此,韦见素有些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但又态度坚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