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男人跃进屋,手上的双刀还沾染着鲜血,滴落在地上。
田婆嫌弃的看了眼,道;“也不知道收拾干净再回来。”
“咿哈哈哈,衡王派来的探子盯上了我,我只能就地解决赶紧回来,哪顾得上收拾,大人那边有动静了,要咱们带着人转移阵地,这儿不安全了,除了衡王的人,教皇殿那帮走狗也都在调查咱们。”
“哪有这么快就能调查到咱们……”
“已经追来了。”
短发少年不知何时弹动手中的暗器,准稳扎入在房梁上一条红莲蛇上,田婆与大块头脸色一变,这教皇殿的蛊蛇寻来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
“主子,红莲蛇的线索中断,大概是对方发现了它。”
百里承枫无法与那只红莲蛇沟通,想来应该是被杀掉了。雪奴脸色深沉的看向封御天,封御天半支着脑袋倚靠在榻椅上,戴着蛇纹指环的手指轻重有节奏的敲着扶臂,他缓缓睁开眼;“都说了什么。”
“衡王的人也在调查他们,他们口中的大人应该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不是咱们南蜀人,还自称自己算得上奇人。”隐约从红莲蛇幻想里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
封御天呵呵着;“奇人?本座倒有几分印象了。”
“普天之下,被称之为奇人的除了南蜀百里氏族的驭蛇人与驱蛊人,还有神医谷的鬼圣医跟天枢寺的归一大师,当然,说到奇人,本座倒是想起了三年前江国公血案的作俑者。”
封御天就像是得到了什么线索,眼里多了浓厚的兴趣,难怪要对小侯爷下手,果然跟三年前那件事有关。
“主子,您知道是谁?”
封御天幽暗的眸子闪过锐利的冷光;“本座得亲自见到人才能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夜深。
公孙楚粤趴在榻上翻看着从密室带出来的书,关于百里氏族的记载还真是够多的,只是后来就没了,百里氏族消失在南蜀史册里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打着哈欠,翻了几页,不知是看到什么忽然翻了回来,上边的红莲蛇好眼熟,双头一身……她忽然抽出手腕上的环镯,不就是双蛇一身吗?
“红莲鬼母,南蜀蛇神,眼睛能够迷幻慑人心智,据说一千多年前南蜀发生一场暴动战乱使得人间如地狱,血流成河,是因为杀蛇捕蛇惹怒暗河地下的鬼母蛇神,将士们仿若被蛇神摄去心智如狂魔般厮杀千万,后一位大祭师为蛇神建造殿堂供奉,平息蛇神怒火,才使得蛇神的惩罚终止……卧槽,南蜀神话故事啊?”
公孙楚粤看得有点过瘾啊,这就跟小说似的。
难怪南蜀人会崇敬蛇神,不敢杀蛇,甚至还有祭蛇神节日,原来是害怕红莲鬼母生气。有点神话故事才有点色彩,这点公孙楚粤理解,毕竟中国神话故事就挺出彩的。
司徒衡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翻书入迷的样子也不打扰,修长的手指揽过她一缕青丝,公孙楚粤觉得头发一痒,回头一张软唇就贴了过来。
她愣了几秒,等司徒衡占了便宜坐正身子,公孙楚粤皱着眉;“你们古人不是什么大婚前不可以见面的吗?你犯规!”
“本王不一样,想见就见。”
“……”真不要脸。
公孙楚粤盘腿坐起身,抬手把环镯亮出来;“这镯子刻的是南蜀的红莲蛇母吗?”
司徒衡睇了眼她手上的镯子,似笑非笑;“是。”
“这镯子对你很重要吧。”
“为何突然这么问?”司徒衡望着她怅然的神情,他从未跟她说过这镯子对自己重要,只跟她说过能保命,当然镯子本身就重要。
“红莲蛇母是南蜀过的蛇神代表,这镯子你说价值半壁江山,还能保命,该不会是南蜀王室的镯子吧?”
司徒衡眯着眸思绪着什么,缓缓道;“谁告诉你的?”
“宸王。”
“他见过这镯子?”
司徒衡眸子隐隐黯下,见他眼底的微变,公孙楚粤摇头;“没见过,但是他跟我说过你跟南蜀有关系,你的母亲是南蜀的公主,你很受南蜀王室的重视,然后我就猜这镯子既然是你母亲生前的东西,那就是南蜀王室的咯!”
“楚粤,少接近宸王。”
司徒衡沉默一番,淡然开口。
公孙楚粤狐疑的看着他,这句话,凤烨昨天在城楼上似乎说过,让她小心司徒荣宸……
凤烨会说那样的话,司徒衡也说着这样的话,难不成司徒荣宸真的有啥问题?可是他的外甥女余梦不是被人抓走了?
“楚粤,相信本王没错,虽然本王暂且无法告诉你原因。”
“行,我不问,不过司徒衡,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公孙楚粤讪讪一笑,反正她问的又不是同一个问题。
司徒衡直视着她,似乎揣测她会问什么;“你问。”
“南蜀教皇殿的人是你的敌人?”
司徒衡睫毛动了动,嘴角轻扬;“这也是宸王告诉你的?”
公孙楚粤实诚地点点头,不明白不能理解的问题所以问一下嘛,司徒衡忽然翻身上榻,公孙楚粤懵了一会儿,推嚷着他;“司徒衡,你还没回答我你怎的就上来……啊!”
司徒衡覆身将她囚在身下,眸子笑意浅浅;“楚粤都还未嫁给本王,倒是着急的想要知道本王的所有了?”
“去你的,谁要知道你的所有!”公孙楚粤扭头,早知道不多嘴了。
“楚粤,若是哪天有人扮成本王的样子接近你,本王教你识破他的方法。”司徒衡凑到她耳旁轻声道,公孙楚粤疑惑,扮成他的样子?
“谁能扮成你的样子?难不成还有人能模仿你的脸?”
然而司徒衡的眼神却是认真的,他的手指抵住遮住右眼的银色半面具,又道;“本王的容貌除了凤烨并无人见过,即便他能模仿本王的样子……”
“你要让我看你的样子?”
公孙楚粤怔着,话说她确实很想知道司徒衡完整的容颜究竟是什么样的,司徒衡缓缓取下那半张银色面具,公孙楚粤眼睛不敢眨,直勾勾的盯着。
半张面具从他面容上移开,公孙楚粤怔着,这还真是……
右眼眼角只是有块很小很小的淡紫色胎记,那胎记如泪滴,还真是别说,弃了遮眼半面具的他不但不丑,也没有任何伤疤,俊美冷魅,这跟凤烨的那种邪魅还是有几分不同,凤烨五官柔美,所以让人觉得容貌惊艳雌雄难辨,但司徒衡的五官比凤烨更为深邃分明。
尤其是这块泪滴形状的胎记,不仅不会影响到他本来的面目,反而给他添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就这小小的一块,其实没必要把它遮住啊。”
公孙楚粤如愿以偿的看到司徒衡的真面目后,突然发现自己才是捡到大便宜那个啊,毕竟是个颜值爆表的男人,牵出去还挺有脸面的。
“还不行,不过楚粤喜欢,本王在你面前可以不戴。”
“你还怕丑到别人不成?”
司徒衡淡淡笑着;“是怕别的女子看到本王,垂怜本王的美色。”
“……”公孙楚粤笑容僵住,尼玛,仗着自己颜值高就开始膨胀了是吧?
“司徒衡,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司徒衡盯着她好一会儿,公孙楚粤眼睛斜过一边,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她为什么要问出口,如果不是的话那多尴尬啊。
“都说你是蠢女人你还不信,本王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公孙楚粤眸子动了动,美眸划过诧异,他的意思是……他是喜欢自己的?
“你不是因为打赌才……唔。”司徒衡封住她的软唇,片刻望着她绯红的脸颊,手指拂过她的唇,嘴角绊着笑意;“你以为本王是因为那个让你对本王动心的赌约才这般对你的么?蠢女人,本王那样说不过是让你有所意识罢了,并非是要利用你的真心。”
“……你,你凭什么就敢认定我会喜欢上你。”
“你难道忘了本王说过你喝了桂美人后对本王说了什么么?”
公孙楚粤捂着滚烫的脸;“难道就只是说了要嫁给你?”
“要本王重复一遍么?”薄唇轻勾,他不介意告诉她。
公孙楚粤捂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
可司徒衡哪里会因为她说不听就不告诉她?凑近身,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原原本本的说出了那句话。
公孙楚粤身体一僵,诧然有了一点儿印象。
[怎么办司徒衡,我好像对你有点喜欢了。]
公孙楚粤伸手遮脸,卧槽,她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怎么会这样,好丢脸,所以说,司徒衡一直都知道还装作不知道,还信誓旦旦的跟自己打赌原来是有了把握……
她将司徒衡推开翻过身背对着;“我要睡了。”
司徒衡将她揽入怀中与她共枕,轻声道;“睡吧。”
烛影微晃,月光寂寥倾洒在窗台。
翌日。
周福带着下人将丰厚的聘礼与赏赐搬入屋内,各种御赐的绫罗绸缎,珍宝玉器,金银首饰,全都为宫廷御赐贡品。
公孙楚粤秀目圆瞪着,这些可都是她这种老百姓一辈子都未必见过的东西啊。
“楚粤姑娘。”
萧嬉儿与宋琯一同走进屋中,手上还端着一套华贵的服饰与鎏金凤冠,公孙楚粤倒抽一口凉气,走上前摸着那婚袍的料子,又滑又舒适;“这也太奢侈了吧?”
宋琯将凤冠头饰放在桌上,不忘笑道;“你可是衡王妃,王爷怎会委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