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离青云的声音,马车外的侍从走近;“大人。”
“帮我去查雀宴楼的东家公孙十九,他的背景身世还有与何人有接触,都一一汇报给我。”
晚上,公孙宅。
公孙楚粤将季子安给的路线图铺平在烛台下,季子安虽然画得线条犹如小学生作品,也没分东南西北,但他标记了雀宴楼作为的出发点开始。
她将罗盘针取出,按照上边的方向定位,拿起笔在上下左右分化东西南北边,九宫岭坐向在南,以雀宴楼坐北朝南的位置来看,就是雀宴楼对正的方向开始出发了。
“你去重阳山做什么?”
公孙楚粤拿笔的手顿住,抬头就看到司徒衡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对面位置上,目光浅浅地落在那张路线图。
“就是想去呗。”她讪讪一笑,蓦地想到什么,问;“司徒衡,我听说重阳山有个跟我一样能够预测世事的高人,你知不知道啊?”
“你想找他?”
公孙楚粤点头,又道;“如果他真的有这么厉害,那他是不是能预测到我来到这个地方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的穿越太突然了,出现在你们这个时代肯定不是偶然,他如果真能知道的话,那我……”
“你想回去么?”
司徒衡抬起幽深的淡眸,语气淡薄,有那么一瞬间他并不想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答案。
公孙楚粤怔着,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凝固得不是时候,有些尴尬地挠着腮转移视线;“这个,我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回去啊,可能回不去了,也可能回去得需要个数十年也说不准,我就是想知道我到这儿来的原因。”
司徒衡垂下的睫毛动了动;“那你想回去么?”
“当然想。”公孙楚粤脱口而出,虽然不知道自己回不回得去,她亲人不在了,在现代唯一值得她挂念的就是她账户里的钱,无奈叹气;“我这一过来,真是错失了几个亿啊,银行里的存款还没能用得上,还有我那两千多客户,放着这么好的生意掉到这儿重新开始,如果我银行里的钱能跟着我过来就好了。”
司徒衡见她想回去竟然就只是为了她那儿的钱,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无奈;“本王给你的俸禄难不成还嫌少了?”
“不少,挺多的。”公孙楚粤嬉皮笑脸着,要不然她也不会厚着脸皮要抱这条金主的大腿啊,可这条大腿真不好抱。
“你若留下来兑现跟本王说的那些话,往后还有更多。”
“司徒衡,你的意思是,我的俸禄还能继续涨?”公孙楚粤眼睛一亮,本以为自己四千月俸加奖赏已经很高了,毕竟她自己都能买下一栋宅子了,他说的往后还有更多岂不是……
公孙楚粤啊公孙楚粤啊,不出三年,你就得成全王城靠着衡王白手起家的女首富啊。
司徒衡点头,似笑非笑。
公孙楚粤深吸一口气,呵呵笑着;“你这个王爷的钱还真是好赚啊,替你消灾解难,再帮你改个命,哇,你还真是我的大金主。”
“这是你应得的。”
司徒衡语气淡淡,要知道别人想从他身上捞到好处都捞不到,可司徒衡并不会便宜她,至于他心里打什么主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起身欲要离开前,顿住脚步侧过身;“下月初一,陛下太后会亲临重阳山天枢寺祈福,那个时候本王会带上你。”
诶?
公孙楚粤看着他,那道身影已然走了出去。
翌日,侯爷府。
季子安带着侍从就要出门,突然从马车上走下的女子把他给吓了一跳;“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季芙芙一袭水蓝色的衣裳,眉不描而黛,唇色朱红,腰间丝带一系顿显袅娜身段,万种风情尽生,都说郡主季芙芙乃翰州第一美人,不仅生得貌美舞姿了得,性情也不似王城名门闺秀那般优柔,确实如此。
“子安,你又要出去。”季芙芙瞧见自己这个弟弟总是喜欢往外跑,秀眉皱着,她听父亲说自己的弟弟跟苏相千金已解除婚约的事是王室的人插手,如今婚约已除,藩王的局势也紧迫,可自己的弟弟却仍旧在外逍遥,她这个做姐姐的怎能不顾?
季子安不耐烦地挥手;“姐,你就别管我了,我先走了。”
“慢着。”
季芙芙掷声道,跟在季子安身后的几个侍从都不敢走了,季子安不厌其烦地转身走上前;“姐,爹该不会是让你又来给我灌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吧?当初拜师是爹让我拜的,我现在去找我师父难道他还不乐意了?”
“爹让你拜师?”
“是啊,爹没跟你说?算了,你自己问爹去。”季子安抱臂道。
季芙芙笑了笑;“爹当然不是来我干涉你的,只是,你跟苏相千金的婚事已解除,现在爹这个藩王的局势紧张,你这个做儿子的,总该为爹考虑一番。”
“考虑什么啊?当初要不是我爹硬想撮合这门婚事,会被王室的人搅局?说到底,他害得我被人笑话,媳妇儿都没了,现在又来跟我说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的烦不烦啊。”
“你……”季芙芙有气,但碍着这么多在场又不能发,看来靠自己这个弟弟是不可能的了,好在她早已有了主意,笑了笑;“行,你不肯为爹着想,那你就为姐姐我着想吧。”
“为你想什么啊?”季子安顿着。
“子安啊,你也不想看到爹这个藩王最终落得被削藩的下场吧,虽然咱们季家与苏相的联姻不成了,但还有我呢,听说衡王废了正妃后便无正妃,若是姐姐我能成为下一个衡王妃,爹爹跟你还有我,就还有反转的机会。”
季芙芙语笑嫣然,自己是郡主的身份,且还是翰州第一美人,比那个被废掉的离御史千金更适合站在堂堂衡王身边。
至于那个女人会被废,大概是魅力不够,不知道怎讨好男人,即便衡王身患隐疾又如何,只要他是个男人,她有的是把握迷惑住他。
季子安见自己姐姐对衡王妃的位置势在必得的样子,嘴角扯了扯,啧啧道;“姐,你痴人说梦吧?那个人可是衡王,他身边跟他好的都是爷们,就连我师父跟衡王这般好都是爷们,姐,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是我还是要奉劝你,别对你自己期望太高。”
“季子安,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见到自己弟弟这般嘲讽自己,还看不好自己,季芙芙的脸色就变了。
“我就是你亲弟才会好心奉劝的啊,要不然你跟说这个干嘛,还有,上一任衡王妃都被废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季子安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什么事?”季芙芙好奇地凑过身去。
“谁当衡王妃谁倒霉呗。”
季子安嬉笑说完,拍拍屁股带着人闪了。
季芙芙反应过来,气急败坏;“臭小子,你以为我会落得像那个倒霉女人一样的下场么?你就等着瞧你姐姐我坐上那个位置吧。”
雀宴楼内。
“公孙老板,在下叫林冲,这是一点礼品,不成敬意,还望公孙老板收下。”
“公孙老板,这是我们红颜坊的见面礼……”
“公孙老板,还有我的……”
公孙楚粤看着堆积在桌上大大小小的礼物,有点懵逼,这么多人上门找她还送礼的,这是要拉拢她的意思?
看着那些人都退下去,凤烨这才摇着折扇走进来;“没想到,蛇患一事过后,你竟然还能捞到这些好处啊。”
“我怎么知道,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啊。”公孙楚粤可不记得自己是有做个啥对老百姓很大的贡献,她的名声没理由这般“远扬”吧。
“那应该是背后有人帮你了。”
“背后有人帮我?”
公孙楚粤思绪了好一会儿,她近期遇到过哪个贵人吗?
“国师大人,公孙公子。”
门外,金茂老爷精神焕发的走了进来,自从他收了那码头的生意之后,也算是节节高枝啊。
“金老爷,别来无恙。”
凤烨笑了笑,金茂走到桌前坐下,红娘让外头的侍女进来为三人沏茶,金茂感慨道;“今日老夫到这儿来,其实是有事。”
“哦?金老爷有何事?”
金茂看向凤烨,神色严谨;“先前老夫不是给了国师大人您一个盒子,那是南蜀之物么?老夫接手了秦啸旗下的生意后,发现,秦啸也拿到了跟老夫一样的东西,在这,您看。”
说着,将袖袍里的盒子取出,打开后转向凤烨,凤烨眼神一沉,还真是南蜀天珠
“他当初送老夫这天珠,只是说了见面礼,可老夫没想到,他竟也将这给了秦啸,后来秦啸就出事儿了。”
金茂对蛇患一事也是心有余悸,毕竟这威胁到了百姓的安危,且秦啸虽是黑商,但金茂对秦啸还是有些了解,秦啸绝对不敢冒着生命危险私贩大量毒蛇,他查经秦啸所有旗下的产业,在他所居的那宅子里头,找到了这个盒子。
金茂语气深沉,又道;“老夫虽不知道这个来自南蜀的天珠代表什么,但秦啸出事后,还拥有这颗天珠,老夫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金老爷可有想过他或许是想要嫁祸于你?”
金茂惊愕;“嫁祸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