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灵堂,里面已经跪了好几人,都是寺庙里的大师,季子安走到棺材前,不敢相信,伸手大力一推,将棺材掀开来。
里面平平整整的躺着一位老人,就算是没有了生气,也能看出身上的风姿。
“不可能,不可能。”
季子安一步步的往后退,一直摇头,双目涣散,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公子,节哀顺变。”旁边一位长者出手扶住季子安,一脸悲痛。
季子安来到棺材前,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烧着纸钱,这一跪就是一天。
等众人再来看时,季子安仍然一动不动的跪在棺材前,寺庙的住持上前劝说:“公子,你去休息会儿吧,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往矣,生者如斯。”
说着就伸手去扶季子安,因为跪着的时间太长,季子安已经有些站不稳,只能让住持扶着。
“大师,我师父他是怎么死的?”
经过一夜的思考,季子安认为师父不可能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突然死去。
住持摇头:“公子,贫僧也不知,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快没有气了。”
季子安这两日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我师父有留下什么吗?”
住持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个用布缠绕着的包布,递给季子安。
季子安的手有些颤抖,接过主持手里的包布,一层一层的将包布掀开,里面是一个玉镯和一封信。
季子安将玉镯拿在手里,感觉冰冰凉凉,一看就是用上好的玉雕琢而成。
收好玉镯,季子安将信打开,仔细的读着上面的字。
子安,你本不该在这乱世中掩埋,你是天上的星,你的身份尊贵,带着这个玉镯,回京城中去吧,到那里,你会知道所有的答案的。
左下角是大师的手印,季子安将信重新折好,放在自己身上,虽然师父没有明说,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师父后葬。
“住持,多谢你,明日将师父下葬了吧。”
说完,季子安回到房中,终于躺下休息会儿,这两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躺在床上。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第二日。
天色稍亮,季子安便起床来到灵堂前,跪在棺材前烧着纸钱,过一会儿便有人来。
“公子,时辰到了,上路吧。”
季子安从地上起来,几人去将大师的棺材从地上抬起,走出寺庙,去往事先找好的墓地。
是一处安静的林子,季子安很满意:“师父为我操劳了一辈子,以后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
抬着棺材的几人轻轻的将棺材放在地上,又拿起带来的铲楸,使劲的挖着坑。
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挖好了一个大坑,众人又将棺材放入坑中,将泥土盖上去。
终于弄好,大家已经弄得劳累。
季子安跪在地上,往地上撒了一口酒,又自己喝了一口,使劲的磕了三个头。
“师父,您安息吧,徒儿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安葬好大师后,季子安再次骑马回到京城,身边却一直有个老人跟着自己。
季子安在一家酒楼坐下,而老人也跟着进来,坐在季子安对面,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您已经跟我很久了,是有什么事吗?”
季子安开口问到,这一路回来,他都跟在自己身边,本以为只是同路,可到了京城中,他仍然跟着自己,季子安察觉不对劲,便找了个酒楼,顺便休息一下。
老者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原来他就是真正的太子吗?
“公子,我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人。其实这几年来,我一直暗中保护着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老者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季子安感慨,没想到师父走了还惦记着自己,给自己留了人来保护自己。
看着眼前的老人,季子安内心安定了几分:“谢谢您,那师父您叫什么?”
“我叫林穆,您叫我什么都可以。”
“那我也叫您师父吧。”季子安点点头,师父走后,这位老人就是自己以后的帮手了。
“多谢公子信任。”
“师父,您既然一直和我师父一直在一起,那您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吗?师父虽然给我留了一封信,可我并不懂,相信你一定知道的。”
季子安一脸期待的看着林穆,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而林穆也看着季子安,在寻思着到底是现在告诉他,还是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他。
思考一会儿,还是决定暂且隐瞒。
“您的身份无比尊贵,不过现在时间不成熟,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知道的。”
见林穆不愿意讲,季子安也不勉强,迟早都会知道的。季子安放下心中的疑问,点了菜,才开始吃饭。
这几天因为师父的死,一直都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现在停下来吃饭,还真的觉得很饿。
开始狼吞虎咽。
两人吃完后回到季子安的住处。
“林叔,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这里吧。”季子安把林穆带到房间,一路舟车劳顿,该休息了。
林穆看着房间,朴素简洁,很满意,点了点头:“多谢公子。”
“没事,是我应该谢谢你,这么些年一直保护我。”季子安一双真挚的眼睛看着林穆。
“公子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季子安也不在客气,点点头:“林叔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公子也早些休息。”
安顿好林穆后,季子安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鞋坐在床上,想着死去的师父,两行清泪就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从小就跟师父生活在一起,是师父,更是亲人。
等季子安醒来,已经没有看到林穆,这几日心情不好,也没有很注意林穆,而林穆一到京城就开始了行动。
“大人。”
“准备得怎么样了?”
在酒楼一个角落的房间里,林穆坐在桌子边,身前站着几个男人,皆是一身黑子装扮,面目严肃,眼睛里隐藏着浓烈的杀气。
“大人放心,已经在集结我们的人了,不出两日,原来的所有势力都会聚集起来。”
一个左脸有一条刀疤的男人说道,虽然已经用面具遮住,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面具下那张有些恐惧的脸。
“嗯,逐渐将消息放出去,这几日注意着些,上面那位不是好对付的。”
林穆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像是一种试探,又像是如临大敌前的平静。
“属下遵命。”
林穆看着眼前的人,感慨的深叹一口气:“自从皇后死后,我们就不得不隐姓埋名,这次拥护太子,不成功便成仁。”
眼睛里是感伤,也是坚决,他们的使命就是让季子安成功的坐上皇位。
“誓死追随太子。”
下面的几人齐声喊出,是压抑了很久的火山终于爆发,忍辱负重这么久,等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每个人都无比激动。
原来,季子安才是当朝太子,而当初因为权谋,自己的母后被害死,而自己却被送出宫外由师父收养,师父死后,林穆跟着自己,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将季子安的身份传出去,从而帮他坐上皇位。
而这些人都是前皇后的势力,前皇后死后,他们就一直暗中潜伏,就等着这一天。
“嗯,下去吧,辛苦了。”
林穆挥挥手,让几人下去了,只剩下他一人,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而此时的南书房已经被低气压笼罩。
今日一早,暗中替皇上办事的孙大人便进宫觐见皇上,说事有要紧事要禀告。
“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坐在龙椅上,有些温怒,当时正在与欣贵妃缠绵,却被突然打扰。
“起来吧,有什么事?”
孙大人朝皇上鞠了一躬,才开口道:“回皇上,京城中有异动。”说话的声音都故意压低。
在宫中,必须小心行事,很可能隔墙有耳。
“什么异动?”皇上翻看着手上的奏折,时不时的点点头,又时不时的摇摇头,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孙大人,又将眼神落在手上的奏折上。。
“林穆回来了,他在联系前皇后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皇上立即放下手中的奏折,一动不动的看着孙大人,没有说话。
过一会儿,又换了个姿势,盯着孙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消息属实吗?”
孙大人赶忙开口:“回皇上,千真万确,有人在酒楼看到他了。”眼里是确定的光芒,就这样看着皇上等待吩咐。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皇上已经陷入了沉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他想干什么?”
皇上呢喃,声音微弱得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孙大人看着皇上,迟迟得不到回答,有些着急:“皇上,您有何打算?”
“哦,容朕想想。”
听到孙大人的声音,皇上回过头来:“先不要打草惊蛇,你继续盯着他,看他在搞些什么名堂。”
皇上一下子来了气势。当了皇上那么久,身上的威严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减弱的。
“是,微臣遵旨。”孙大人俯首,向皇上行礼。
皇上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停了一会儿,见孙大人还未离去:“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的话可以下去了。”
“没事儿了,微臣告退。”
孙大人行完礼后便退出了南书房,而皇上一人在里面,眼神变得有些阴鸷,逐渐的,甚至眼中有些杀戮。
“谁都不可以抢走朕的位置,决不允许。”皇上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而此时的司徒衡也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