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见了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将他拎起来喝道:“休要丢人现眼,大将军不会杀你,好好站起来答话。”王老好瞥了李思业一眼,见他眼光变得柔和起来,这才慢慢放下心来答道:“那钟是用来通知人上工和休息的,只是久不用才变成这样。”
李思业见刚才喊过后,大部分人都已三三两两聚在船下休息,但船舱里依然有敲击声传来,便随手拿起锤子猛击,“当!当!当!”,钟声清脆悦耳,很快船舱里又钻出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向休息处走去,最后走出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皮肤虽一样晒得黝黑,但举手投足间却少了几分粗野,他也不和众人挤在一起,找了个背阴的角落独自坐下来喝水。
“有制度,就得遵循!”李思业一扔铁锤,丢下一句话,便朝大船走去。
众工匠见李思业朝这边走来,纷纷从地上爬起,垂手低头,憋着气,惟恐哪口气浊了一点,冲撞了这位连工头都要下跪的贵人,唯有独坐的那人并不理睬,闭目养神。
“你胆敢无礼!”王四宝勃然大怒,抽出明晃晃的钢刀指着着他,那人瞥了一眼钢刀,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又爬上了大船。
王老好胆小怕事,他见旁边的胖军爷已经拔出刀来,明晃晃地闪着寒光,他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胆战心惊道:“大东家,此人是小人的同乡,姓林,读过几年书,有点读书人的臭脾气,因家里人口多,便来船场干活,做活倒是认真细致,只是不合群,大家也不理他,请大东家千万莫怪他。”
“把刀收起来!你以为这里是战场么?你再卤莽,就回军营去吧!”李思业怒斥道,原以为王四宝成家后会变得稳重些,可现在看来,和原先并无两样,真是秉性难移。
李思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头温和地笑笑,举手示意让大家坐下继续休息,他慢步走到船下,仰视着这个庞然大物,只见它型似福船,船体高大如楼,底尖上阔,首尾高昂,两侧均有护板,装有四桅,更妙的是其底部还有三十二车踏轮,即使无风驱动,也能利用人力航行,只可惜太小了点,才三千六百料,比自己手上的那几艘神州级海船比,小了数倍不止,他遗憾地摇摇头。
梁秀自然知道李思业为何摇头,他的脸臊得通红,只是面庞本来就黝亮,倒也不明显,他呐呐道:“属下担心大将军急需,本想从宋国买些现成的船,但柴将军说一定要自己造,属下便派人去宋国广西路的钦州花数万贯钱买了几十根可造万料船的乌婪木,但技术水平不够,空有上好的材料,却造不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