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开始看到安宁公主走到镇国公府那一桌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是非常疑惑的,不明白公主这是又怎么了。但当他们听到公主向沐天远、沐天翊两兄弟道谢的时候,就明白了过来。
毕竟,在南越太子湛承允对公主无礼的时候,沐氏兄弟都是打抱不平了的。
本来,因为潇少主和公主刚刚一系列的言行举止,减少了人们放在沐氏兄弟上的注意力。不过,又因为公主中途跑过来致谢,一下子将他们推到了众人目光的聚焦点。
一时之间,众人对公主和沐氏兄弟之间关系的怀疑和探究,又开始在脑袋中上演了。当然,还有部分人直接说起了悄悄话。
“安宁公主什么时候跟沐二公子和好了?他们之前不是闹得很僵吗?”
“谁知道啊!木兰山狩猎的时候,沐三公子不是还把安宁公主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吗?”
“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自公主回宫之后,他们两个就没再见过面啊!即使是修复关系,也需要机会和时间啊!”
对于公主回宫被关“禁闭”的事,朝廷上下、京城内外没有不知道的。
“其实,真正不能理解的是沐大公子!他什么时候跟公主有过交集了?”
“也是春狩的时候吧!我记得,沐大公子不是去送过时疫需要的药材吗?那时候,估计见到过吧!”
“只是那时候见过面,就弄得一向不理世事的沐大公子不管不顾地怒吼出来啊!”
……
虽然私下谈论的人都有意控制声音,不是非常大,但在场的许多世家公子都是习武了的。有内功在身,要听清几句话,还是不成问题的。其中,自然包括沐天翊、沐天远,以及潇然。
潇然在听到的时候,眼睛还不自觉地扫了那些议论的人一眼。虽然他的目光是淡淡的,没有带有什么感情,但在那些人看来,却是满满的警告意味。
只是一道目光,那些议论的人便消停了下来,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而在潇然收回视线的时候,却和沐天远隔空对视了。对视的同时,两人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方。
他端坐在轮椅上,容貌清秀,气质儒雅,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束着,青色锦袍刚好垂到脚踝处。微风拂过,轻柔的衣角被吹起,颇有几分清新的气息。虽然是双腿残废,但还是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令人不敢随意忽视。
而在沐天远看来,少女旁边站着的少年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圆圆的大眼睛干净纯粹,没有一丝杂质。一身暗红波纹宽袖广身布袍,腰间单单系有一根黑色束带。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散着,颇有几分潇洒不羁的感觉。此时的他正咧嘴大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看上去格外阳光。
对视结束,两人心中对彼此均是有了估量。
他们两个之所以可以心无旁骛,毫无阻拦地进行眼神交流,很大部分是因为商羽和沐天翊吵得如火如荼。
以下是他们的对话:
“公主客气了!天翊只是看不惯商帝国的公主被欺负罢了!”
“沐天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阴阳怪气了?我是诚心实意地像你道谢!”
“天翊哪里敢阴阳怪气!您可是商帝国最受宠的公主!天翊没那个胆子触怒您!”
看着沐天翊刻薄、欠扁的模样,商羽虽然有气,但却隐约感觉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毕竟,自她隐约回忆起祭天典礼之前的事,她便误会沐天翊了,以为抛弃真正的商羽的那个人是他。结果,当她借由巫术进入灵石的记忆之中,才发现那个伤了真正的商羽的人是沐天远。
在知道真相之后,商羽每每想起沐天翊,心里就愧疚不已。本来,她是打算找个时间向沐天翊道歉的,但没想到回宫之后被皇上关了“禁闭”,找不到任何合适的机会见他。
等到再次见到他,就是生辰宴会上了。
虽然为什么误会沐天翊了,商羽现在不能完完全全地说出来,但她觉得见面的机会难得,还是想抓住这次解释一下。怎么说,她总归欠沐天翊一句道歉的。
心里一决定,商羽便按下心中刚刚升起的怒气,换上真心道歉的感情,看着沐天翊的眼睛,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说道:“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了,所以才会对你冷言冷语!就这样甩掉我们之间的友谊,是我的不对!”
这番话一说出来,当真是石破天惊,大家均是震惊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解,心里更是不断地质问道:“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我又错过了什么?”
不过,在这一群人之中,燕婉、梓儿、商寒表现得极为淡定。
自商羽通过灵石知道实情之后,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了。
告诉燕婉和梓儿是毋庸置疑的,她们姐妹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之所以跟商寒说,是因为涉及到镇国公府,都多多少少与谋反有关。出于对商帝国的担心和保护,商羽便没有隐瞒。
毕竟,朝政方面的,商寒还是比她清楚得多。有时候,还是需要多个心眼,准备准备的。
商羽身边的两个男子——沐天远和潇然,也是惊讶地看着商羽,不明白明明是道谢,怎么突然变成了道歉。
不过,潇然的目光比起沐天远来说,则是单纯得很多。
在潇然看来,他只是觉得可能是商羽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沐天翊的事。如果真的商羽的错,那她现在来道歉也是无可厚非。沐天远想的,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几乎是在商羽话落的那一刻,他便用满是探究的眼神看着商羽和沐天翊。
至于事件的另一主人公沐天翊,虽然在听到商羽道歉的时候,他也是很惊讶的,但很快就懵了。胸中的怒火,以及事先想好的怼商羽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他怔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商羽,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天翊,真的对不起!之前是我过分了!”
因为沐天翊半天都没有反应,商羽便以为他是还没有原谅她,遂果断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诚意满满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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