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抿了抿头发,要披衣下床去迎康王,康王却已是卷着一身夜寒之气快步走了进来:“别起来了,才见有点起色又要起来忙。老夫老妻,还讲究这些个虚礼?”
这时候是不讲究,但总有一日看着不顺眼了,那便开始讲究并追究了。康王妃温柔的笑着上前扶住康王,亲手替他取去披风,嗔怪道:“哪里是和您讲究虚礼?不过是心疼您这么晚了还没睡。我这里好好儿的,怎地半夜又跑过来了?”
康王在床边坐下来,沉默地看着康王妃。康王妃已经上了年纪,眼角的细纹在夜里越发明显,脸上的肉也有些松弛,身材再不似当年那般苗条,但她眼里实实在在的惊喜和愉悦却是昏暗的灯光也掩盖不住的。康王沉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曲嬷嬷:“有些饿了,记得王妃这边夜里上的银丝面不错”
不等他完,曲嬷嬷就惊喜地屈了屈膝:“老奴这就去给王爷弄来。”言罢喜滋滋,一溜烟地去了。
秋实捧了热水进来也跟着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老夫妻二人。康王将手拿了康王妃的手细细看了一回,瞧着合谷穴上的掐痕,便问道:“又睡不着了?”
康王妃轻轻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道:“担心老2和三儿。”见康王目光黯淡下来,便换了个话题:“今日三儿媳妇回娘家,路上见着了安六,我使人去同崔先生过,王爷可知此事?”
康王道:“知道,的确是圣上将他召回来的。”压低了声音道:“贺王世子那边大概出了点状况,前十日便不曾出现在人前了。虽然瞒得死紧,但还是有消息透出来,似是用了不该用的方子,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贺王领了安六等好几个骁勇善战的儿子出征,世子却是留守京中的,而这时候贺王世子出了状况,虽然安六结亲在即,但只召他一人回来,那岂不是康王妃抬眼看向康王:“难道?”
康王点点头:“大概是有这种意思在里头。安六生母出身不高,又已亡故,并没有外家可以依仗,远不比他大哥。若我没有猜错,他要出头了!”
“圣上的心思是越发难以琢磨啦。”康王妃叹了口气,亲手拧了热帕子给康王擦脸:“夜已经深了,王爷便在这边歇了罢,省得来来回回地又要耽搁多少时候!便是事情再多,原也用不着这样煎熬自己,我们都还指望着您呢。”
康王笑了笑:“我还好,眼看着孩子们都成才了,家里和睦,我心里踏实。”到这里,突然想起了福林苑里的春姨娘,便柔了声音道:“又要你受累了。”
康王妃只一眨眼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