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难受的并不是程程的恶作剧,而是其他人的态度。
她像是一个寄住的客人。
梁明义在娶之后那么久,已经足够她看得明白。她年纪小,却不是体会不到。
包括梁明义,所有人面上顺着她,说着暖心的好听话,在遇到事情之后又不着痕迹护着自己人,把她排除在外。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伸手看不见五指。压抑,沉闷。
她听不到外面烟火绽放的声音,只是紧紧抱着膝盖。膝盖骨磕的胸口生疼,梁浅却觉得只有这样才好像有了一些安全感和力量。
她好像要疯了。
这天晚上,梁浅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一直往下掉,没有一个愿意拉她一把的人,没有一道抓的得住的光线,她怀着希望一次次去触碰,现实却一次又一次证明她是徒劳的。
然后她深深地陷在了这片泥潭般的黑暗里。
她有些焦躁地想起来走一走,海城没有守岁的传统,春晚看完后,所有人都回到了房间休息。
客厅已经熄了灯,窗帘没有拉,窗外偶尔能看到远处零星的烟火。
室内却是安静的。
她摸索着墙往阳台上走,路过爷爷奶奶的的房间时,却敏感地听到有人小声的说话,夹杂着她的名字。
梁浅顿住了脚。
那是老两口的谈话,她本不应该偷听的,可她莫名其妙移不开脚。
……
“房子抵押出去了那浅浅怎么办,梁家资金运转不周怎么能拿林岚的遗产贴钱呢,浅浅知道了......”
“可能也只是一时资金运转不过来,梁氏那么大的规模也不可能破产吧?等过了这一阵应该会还回来。”
“浅浅不会同意的,肯定又要闹一阵了…”
“这孩子也是挺可怜的…”
……
梁浅脑袋一阵一阵发晕,几乎站不稳,抵押房子?
抵押哪?
抵押她的家?
原来梁明义辛苦地把她骗出来过年,并不是还在意她这唯一的女儿,是要抵押了她住了十几年的房子!
那房子承载了她所有的记忆,那是她奶奶奶奶的嫁妆买的,梁明义有什么权利卖?
梁浅扶住墙,她的的指尖紧紧攥进了手心里,她内心有许许多多的质问,她不相信,她不甘心,她愤怒极了!
可她想了很久,现在原地不知多长时间,直到房间内的谈话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