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脸,他还要维护乐安王的名声呢!
士可杀,不可辱!
冉盈不理会他熊熊燃烧的气节,板着脸走到书案前铺开地图,提笔圈了几下,笃定地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前几次袭营时,这几处的防守最薄弱。就攻这几个地方。”
眉生气呼呼的,又疑惑地去看地图。
这一看,又是一惊。
这几天袭营的事情,她看似不放在心上,每天啜啜小酒,对死伤毫不在意,却暗下悄悄计算着来去的时间,死伤的人数,把这些地方摸得这样清楚了。
冉盈看着地图,又问:“除去三千人,我们还有多少?”
“还有三千。”
“点齐了,明夜丑时出发,去攻潼关!”
眉生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领会到冉盈这几日一直派小股人马去袭营的目的,不由得大喜。
她利用几次小股袭营,让对面的众将把注意力都放在防守营地上。等到他们迎战袭营的众人时,根本不会想到,潼关已经岌岌可危!
“原来公子是做这样的打算!是我错怪公子了!”
冉盈垂眸看着地图,冷着声音道:“恶犬当道,必以肉骨投喂之。”
顿了顿,又对眉生说:“这些日子将士们都辛苦了。今天都好好休息吧。”
这是他们最后的几个时辰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悄悄地有些伤感。
想当初沙苑之战时她还呕吐不止。现在,已经能冷心冷肺地送人下地狱了。
到底是时移世易,经历的事情愈多,她也大不似从前了。
只是可惜了这些士兵,家中都有殷殷盼归的人吧。
可惜了这些年轻人,大好青春,生生断送。
终成黄河底的累累白骨。
这夜梦里,冉盈梦见无数浑身血的士兵向她呼冤寻仇: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她迷迷糊糊,看不清人影。寻仇的士兵挥剑向她刺来,直入心房。自己的血喷涌,腥甜而温热,血流不止,浸透了身上的戎装。
她惨遭灭顶之灾。
“啊——!”
她自梦中惊醒,梦里那些晃动的人影还在眼前,血的腥味久历不散。
帐外有巡夜的士兵传来的脚步声。
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冷汗涔涔。
一抬眼,忽然发现身边站了一个人,吓得张口就要叫。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