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盈缓缓摇了摇头:“玉璧不能丢。玉璧是王思政一手营建,他当初的目的就是让玉璧称为关中新的门户,减轻潼关的压力,继而确保长安的安全。如果玉璧丢了……”
“阿英!”宇文泰打断她,“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是两边战力摆在这里,要守住玉璧实在太难了。我们只能做坏的打算。”
冉盈望向他,说:“这次和沙苑不同。守城之战……哪怕是三万人,恐怕作用也不大。可是这三千人是柱国传给韦孝宽的讯息。哪怕如今长安两面受敌,柱国也绝不让韦孝宽孤军奋战!”
她话语坚定,目光灼灼地看向宇文泰,眉眼坚毅,又傲然。
两军交战,有时只在一个“气”字。有气在,就有死处逢生的可能。
“我不同意!”宇文泰依然拒绝。
他太了解那样的情势。不用亲眼所见,光用想的,都知道几千人对十几万大军就如同汹涌大海上的孤舟,随时都会被滔天巨浪打沉。
他不能让阿盈去冒这样的风险。
哪怕他在心里也承认,阿盈说的话有道理——
玉璧其实还有放手一搏的可能。
“柱国,”达奚武说话了,“长史说得有理,玉璧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这也是个死中求生的办法。只要韦孝宽能撑到大军剿灭柔然回军,便有一线生机。抽调三千人往东对北方的战事影响不大,柱国不妨放手一搏。”
“不要说了,此计不可行!”宇文泰决然否定,提步就往外走,不欲再说下去。
“柱国!”冉盈追了出去。宇文泰脚步飞快,将她远远甩在后面。冉盈见着他进了自己的大帐,也脚不点地地跟了进去。
众人都跟了出来,远远地看着。
达奚武轻声说:“柱国竟如此爱惜郎英……”
“一手提拔栽培的呀,怎么忍心让她去送死。”独孤如愿在一旁圆话。
宇文泰见冉盈追了进来,脸黑得要滴出墨来,还不待她开口,便说:“你不要说了,孤不会让你去的。”
“那你要谁去?独孤如愿吗?李虎吗?还是让苏绰一个文官去?”
“不管让谁去,总之你不能去!”他背过身去不看她。
“柱国,”冉盈绕到他跟前,两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抬头看着他:“三千人也好,一千人也好,在十几万大军面前,对战局并无任何影响。可谁是你的属臣,谁就必须代表你去!”
“你不是我的属臣,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