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年,三兄洛生和他被尔朱荣猜忌。洛生为了保他,挺身受死。
再之后,达奚氏也离开了他。
从那时起,这天地间,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想起往事,宇文泰只感到无限悲凉。冉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值得吗?”
他私心里尚在为高平公主的事举棋不定,她这样为他,值得吗?
莫那娄不知何时进来,在他身后轻声说:“丞相,送阿冉回长安的车马明天早上应该就到了。属下已安排她在璞园养伤,陈御医去那里也不会引人注意。”
宇文泰沉默着,半晌,哑着声音说:“我误了她。自遇到我,她连番地受挫……”
若是当初放任她嫁入于氏,她该和那少年过着琴瑟相和的安稳生活吧?
是他将她带入了腥风血雨之中。
莫那娄安慰他:“丞相不要这样说。”
宇文泰回头看了看他,见他眼下发青,一脸疲倦,想是从他们失踪开始就没休息过。
“你这几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他的声音沉沉的,如窗外无边的夜色。
“属下陪丞相一会儿。”莫那娄是担心。这些年来,无论多么危险复杂的情势,他也未见宇文泰如此担忧和消沉。
月光照进窗子,照在宇文泰的头上脸上。他双眉紧锁,眼窝现在鼻梁的阴影里,头发上泛着一层银白的月光,仿佛一夜老去,满鬓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