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奏折也不用抄了,每日午后过去陪他下下棋闲聊几句而已,冉盈的日子过得甚是悠闲。
这天傍晚,她闲来无事,独自出门去灞河上泛舟。
夜晚的灞河是长安一景,两岸都是酒肆花楼,入夜之后,沿河两岸灯火通明,歌舞声不断,非常热闹。
自打来了长安,冉盈就不断听人说起夜入灞水的盛景,这天傍晚便包了一艘小船,船头置上酒,让船夫沿着河荡桨放舟,慢慢欣赏着沿岸灯红酒绿华彩璀璨的美景。
渐渐的,夜幕四合,华灯初上。两岸次第亮起五彩斑斓的灯火,渐渐热闹起来。冉盈坐在船头,听着沿岸的酒肆花楼里传出歌声笑声和丝竹管乐之声,看着那些浓妆艳抹年轻娆美的歌女舞姬在河岸边放着祈福莲灯,心里暗暗感叹,时人皆说乱世如麻,可这夜色下的灞水,却如同盛世光景,醉生梦死。
河里的莲灯逐水而流,在河水中星星点点,朦胧闪光,仿佛星空坠入凡间。冉盈的小船在花灯中缓缓逡巡而行。盛景如斯,她有些心醉。
忽然听到有人大声说:“那不是阿英吗?!”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几个书院的同窗。唤她那个叫王懋,出自乐浪王氏,他的父亲是车骑将军王盟,也是朝中显贵。
冉盈扫了一眼其他人,赵度,尚书右仆射赵善之子。还有一个叫苏绰,是卫将军苏让的从弟。三人同在一条船上,也是入夜出来游玩。发现她后,三人催着船夫并船,也不客气,纷纷踏步上了冉盈的小船。
他们笑嘻嘻地说:“学生们见过郎长史。”还煞有介事地躬身一拱手。
一个多月抄写奏折,冉盈早已把这些家族的情况和立场搞了个一清二楚。眼前这几个都出自拥护宇文泰的家族,因此他们登船,冉盈并不在意。
立场这个东西是顶重要的,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眼前是一群反对宇文泰的人,冉盈同他们在一起被别有用心者传扬出去,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你们几个怎么在这里?”见到昔日同窗,冉盈的兴致更高了。
苏绰说:“院判的老母病故,回乡守丧去了,三年内是不能回来了。学院暂时放假,不久要来一位新院判。——对了,前阵子听说阿英被人绑架,我们都吓坏了。还好你安全无虞。”
“听说还是李昺那家伙带人救下的,真是好险!当个长史也如此不安全。”赵度说。
冉盈笑了:“事发突然,我此番也是吃了个教训,不能随便和人争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