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就是因为这个孩子,重华才能肆无忌惮地利用钟唯唯的同情心。
刚才就是这孩子,抱着钟唯唯的大腿哭,嚎得一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钟唯唯是他的便宜娘,是重华的媳妇儿。
真想捏死这个破孩子。
何蓑衣看着自己修长的手,自嘲地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坏。
捏死孩子这种事不适合自己做,还不如在重华的茶水里下一包剧毒的药,药死丫的,一了百了。
又又抱着小棠开始撒娇:“小棠姑姑,小棠姑姑,我可想你了,整天整天的想,睡着了也在想,吃饭的时候也想,读书写字蹲马步的时候都在想。”
小棠被他哄得一阵心软,忙不迭地抓一把饴糖过去:“吃吧,饿了么?给你煮鸡蛋吃。”
又又抱着她的胳膊,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待地道:“饿了,再给阿爹也煮两个吧?
他为了赶路,两夜没有睡觉,就在镇子上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进山来了。
路上都是吃的干粮,我看他吃得也不多,我还可以在他怀里睡睡觉,他是一点都没休息,马不停蹄。”
小棠又是一阵深切的同情,硬着头皮,顶着何蓑衣针扎似的目光,找鸡蛋,找糖,洗锅,忙着要给这一大一小煮糖水鸡蛋吃。
钟袤煮开了水,抓几颗九君山特产的大叶茶到茶碗里,冲泡好要端出去。
何蓑衣擦擦手,接过来:“给我吧。”
“还是我来吧。”钟袤有些犹豫。
钟唯唯和重华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很久了,他这个做弟弟的尚且觉得脸红不好意思,更不要说大师兄这样的外人了。
何蓑衣嫌他啰嗦,利落地一把抢过,大踏步往外去,边走边笑:
“听说妹夫两夜没睡觉,粒米滴水未进,真是辛苦了,来喝茶吧。”
重华恍若不闻,赖在钟唯唯的膝盖上不肯起来。
钟唯唯很窘迫,使劲推了重华一把。
重华这才慢吞吞起身,转身接过何蓑衣递来的茶,彬彬有礼:“多谢阿兄,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们是一家人。”
何蓑衣笑得眼睛弯弯,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茶水里有毒,你敢喝么?”
重华瞳孔微缩,勾起唇角,直视着他,冷而挑衅地一笑:“有什么不敢喝的?
你若敢当着她的面毒死我,她便能当着你的面陪我一同赴死,让你此生,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