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钱谦益听到姬庆文的问话,立时气不打一出来,冷冷说道:“钱某被姬大人软禁在这座小小的绛云楼里,每天看太阳升起,又看月亮升起,又怎么能无恙呢?”
他话说一半,忽然瞧见柳如是同姬庆文肩并肩、手牵手,这样一幅亲昵的模样,顿时将下的揶揄姬庆文的话活生生咽了下去,一双已经显出老相的三角眼瞪得浑圆:“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姬庆文要的就是钱谦益这样的反应,不无得意地说道:“忘了同钱先生说一句,我已经替柳姑娘赎了身,而柳姑娘便要以今生报答在下。这可是柳姑娘的原话哦。”
这消息有些太过突然,让钱谦益惊讶异常,忙问道:“河东君,这是真的?”
柳如是偷偷瞥了钱谦益一眼,旋即将目光移开,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钱谦益依旧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忍不住抬高了声音说道:“不,不,这不不可能!马湘兰这老鸨子见钱眼看也就是了,你柳如是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会心甘情愿委身于姬庆文这小贼?”
姬庆文立刻接过话头,一脸严肃地说道:“钱先生,还请你口下留德。你一口一个小贼,骂在下本人是没什么打紧的。可你别忘了,在下不才,却也是皇上钦点的朝廷命官,你这‘小贼’二字,骂的到底是朝廷呢?还是皇上呢?”
这话将钱谦益堵得一愣,话锋一转道:“你这……你少跟老夫在这里扣帽子,老夫写别人弹劾文章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现在我们说的是私仇、不是公愤,我就问你,你使了什么迷魂药,迷得柳如是甘愿屈服于你?”
姬庆文却不直接回答他,却对柳如是说道:“柳姑娘,钱谦益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劳烦你告诉他吧。”
柳如是欲说还休,迟疑嗫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姬大人替我在皇上面前求了道圣旨,赦去我一族老小头上的贱籍,这封恩情等同于再造父母。我柳如是虽是个烟花女子,却也懂道理、知是非,于情于理我都是应该报答姬大人的……”
说到这里,柳如是脸上一红,便低下了头,再不说话了。
钱谦益听了这几句话,更是惊讶万分。
他钱谦益虽然从
礼部侍郎任上退休回家,名义上已不是朝廷命官,但他毕竟是东林领袖、文坛魁首,朝廷里、庙堂上的动静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就在昨天,有在南京礼部任职的门生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有意要替张居正一案彻底平反昭雪,要由南京礼部出面,事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