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比喻别人言而无信、该来不来的。”
说罢,姬庆文叹了口气,自我安慰般说道:“大概是郑芝龙遇到什么事情,所以有些延误了吧……唉,现在天色已晚,大家已走得人困马乏,要么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了。”
于是一行人又选了淀山下的一片空地,将装载着绸缎的车辆居中停放,三百多织工们便席地而坐,护住这些价值二十多万两的珍贵绸缎。
姬庆文又派多九公到渔村里去采购一些饮食回来供众人补给吃喝。
此刻渔村刚刚收网回来,新鲜的海鱼摆了一堆,绝对没有下毒的机会。
于是多九公便花钱买了四百斤各色海鱼,又花了银子请渔民们准备好了柴草、火炭,点起几堆篝火,杀干净了新鲜海鱼,便放在火上烧烤。
片刻之间,附近就已升腾起一股沁人心脾的烤鱼香味。
姬庆文穿越以后人在内陆的陕西,难得吃一次海鱼,因此拿了一条肉肥少骨的海鱼就是一通乱啃,吃得是满脸油光。
一旁的李岩住在黄河岸边,家里又是世家子弟,餐桌上并不少鱼,今日却依旧吃得津津有味,只听他对姬庆文说道:“姬兄,黄河岸边的鱼,我吃了没有一千尾,也有五百尾了。可黄河河鱼泥土砂味太重,可谓一口鱼、半口砂。然而这海鱼却是鲜嫩无比,入口除了鲜美之味,没有半点杂味。只用炭火烘烤而不放浓油赤酱,发挥出鱼肉本身的味道,便已是一件人间美味了……”
姬庆文一边吃,一边听,似乎暂且忘记了没有同郑芝龙碰面的郁闷,答道:“其实日本人也有根本不煮熟,只生吃鱼肉的,而且生吃的都是海鱼里最好的那种,购买起来还价值不菲呢!”
李岩却不以为然起来:“日本人……记得嘉靖年间东南沿海倭寇横行,到了万历年间我朝又同日本在朝鲜大战一场。哼!他们弑杀成性,茹毛饮血,果然是化外之民。”
姬庆文笑道:“李兄骂得固然痛快,可别忘了,在下要向皇上交差,可全都指望郑芝龙能将我们的绸缎,千里贩卖给日本人啊。可这个郑芝龙,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正说话间,却见正西方向传来一片火光,这火光越走越近、越走越急,紧随而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喊杀之声。
姬庆文见了,赶紧撇下手中烤鱼,站起身、踮起脚,又掏出从郑芝龙那里得来的望远镜,朝西面地平线望去——只见来者目测有五六百人之众,各个手持松明、火把,一个劲地往自己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