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火车轰鸣,在咣咣铛铛的声音中,冒着一股黑烟,直向远方。
县城唯一的火车站,两个中年汉子目视着远去的火车,神色中充满了不舍。
其中一个虽然穿着新衣服,但是举手投足都更像是农民模样的中年人,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泪痕。
而站在他旁边,穿着一身半新的四个兜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则笑着道:“哥,旭远这一去就是城市户口了,而且还是燕京的户口。”
“更何况,这工作也给他安排好了,以后啊,那就是旱涝保收的公家人了,你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程旭远的老爹程家兴摸了一下眼睛,这才笑着道:“我这是是高兴,就是……就是不知道他能适应那边不。”
“咋适应不了?人家沈瑜墨年纪轻轻的就来了咱们这边,不也照样适应了吗?”
程家栋朝着自己二哥看了一眼道:“把心放进肚子里,旭远这小子挺机灵,更何况在京里,还有沈家呢!”
程家兴迟疑了一下道:“他这一过去,沈瑜墨就不是他媳妇了,不知道这沈家还会不会念及旧情,他们能照顾他吗?”
“哥,当时结婚,是沈瑜墨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跟着旭远假结婚。现在虽然要离婚了,但是沈家记着这个情分。”
“所以才趁着没离婚,让程旭远跟着迁到燕京,还给找了一份工作。”
“即便离了婚,他沈家也会记住这份情,以后旭远有困难,人家一定会帮的。”
程家兴听了在县里上班的弟弟的宽慰,心顿时放下了大半。
不管咋说,孩子终于脱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当了一个他做梦都想做的城里人。
以后吃喝不愁,都有粮本供应。
“哥,咱回家吧,我还放着瓶好酒呢,咱一起喝了它,好好庆祝一下。”程家栋看二哥表情没有了刚才的凝重,就笑着转移话题。
程家兴点头道:“行,今个儿就在你家歇一晚上,明儿一大早我就得赶回去,二叔正组织挖河呢,我要是去晚了,一准儿挨骂。”
“对了,家栋,你在县教委上班,一定要替你侄子留意着高考成绩啊。”
“他走的时候叮嘱了我好几遍。”
程家栋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这个侄子的水平,自己很清楚啊。
他虽然上过初中,但是那三年初中基本上都是在放牛。
他报名考大学的时候,自己就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