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蕾扶起来,她的左眼这会儿已经有些肿起来了,那一拳是真的没有手下留情。
“青蕾姑娘,你还好吧?”
“那个死丫头真是文菱院的?文菱院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贱婢?”青蕾捂着疼痛难忍的眼睛,生气又委屈。
“啊,自然是文菱院的啊,腰上有牌子的,文菱院的正经丫头,不然东厨房这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啊?那岂不是把婆子我当木头桩子了?”聂三婶压抑着幸灾乐祸的情绪,尽量用正经的语气说话。
青蕾脸色煞白的全身哆嗦起来,知道自己闯祸了,世孙身边的三等丫头子别看月例跟别的三等丫头是一样的,但就是比姨娘的一等丫头更有体面。
“青蕾姑娘,要不要扶你去东厨房休息一会儿?”聂三婶假装好心地建议道。
青蕾先是下意识地点头,马上反应过来又拼命摇头。
“那我去外面叫个丫头送你回浮柳院?”
青蕾更是摇头摇得厉害。
“那,青蕾姑娘,你在这歇歇,婆子我不陪你了,我小炉上还烧着开水呢。”
聂三婶果断走人。
富姨娘跟温谷山一伙的,她才懒得对青蕾这丫头长时间的和颜悦色呢。
青蕾神魂不定的一个人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才猛地醒过神来,抖开手帕遮着脸,快步抄无人小路赶回浮柳院。
聂三婶喝着新泡的茶水,望着青蕾的背影露出个鄙夷的神色。
青蕾往浮柳院跑的时候,白蔻也快要回到文菱院。
这么热的天,手上又受伤,白蔻于是偷懒走近路,从花园角门回到文菱院,然后经正房月台拐上西厢廊下,打算先回自己房间喝口水,上午她特意在厅堂里晾着一壶凉白开水,然后再想办法把伤口处理一下。
可就在她从美轮的卧室窗前走过时,突然听到极其压抑的两声呜咽,接着就像是被捂住了嘴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白蔻觉得奇怪,掉头就进了美轮的厅堂,才站在卧室门外就看到了她俩姐妹神情有些慌乱地捏着帕子蒙脸,但只遮住了鼻子以下部位,一双通红哀伤的眼睛全露在外面。
“二位姐姐这是怎么了?”
帕子上点点湿痕,显而易见刚才白蔻没有听错,这姐妹俩是躲在屋里哭来着,只是没防备到白蔻没走院子正门,而是从角门回来,一下撞个正着。
“没事,没事。”美轮强自镇定地回应,但鼻音明显。
“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