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落在哪了,上回沈老送来的自酿酒还有吗?”
这句听起来比较像顾昀的风格,闹了半天是刚才说话说得渴了,长庚略微放下心,一口回绝道:“没了,凑合喝茶吧。”
顾昀半真半假地“啧”了一声,接着嘴边被送了块东西,一股糯米黏糊糊甜腻腻的味道钻进鼻子,顾昀往后一仰:“什么东西?我不要……唔……”
长庚含在嘴里喂给了他。
顾昀眉头皱成一团,他天生不爱吃甜的,被长庚和那块茶点j得够呛,可也没吐出来,像多年前那个含着半块蛋壳的鸡蛋面一样,囫囵吃了,从甜得过分的豆沙馅里嚼出了一点甜过头的苦来。
他忽然有点不安,觉得长庚这股腻人的劲不正常,方才听说他不喝酒时那种陡然紧绷的疑神疑鬼劲也不正常——
极致的大悲大喜因为太耗神,往往不能持久,一般都只有一小会,之后要么转为麻木混沌,要么当事人自己转移注意力,冲淡这些情绪本能地自我保护。
顾昀正色道:“长庚,把琉璃镜给我。”
“不,”长庚以一种类似禁锢的姿态从身侧圈住他,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为什么不恨?”
他最后的问话又热切又冷漠,热切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得到他一个“恨”与“不恨”的回答,好像顾昀只要承认一个“恨”,他就要采取什么行动一样。
冷漠却是他仿佛忘了嘴里这个“先帝”是他亲爹,随口一提,像提起路边猫狗一样漫不经心。
顾昀心里微沉,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呢?现在还恨胡格尔吗?”
长庚没料到他又将话抛了回来,有点意外地眨了眨眼——倘若顾昀此时能看清,就会发现他的眼睛不红了,瞳孔却依然有重影。
长庚冠冕堂皇的回道:“倘若她还在我面前,我必将她扒皮抽筋,但她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就算想将她挖出来鞭尸也徒劳无处寻,再恨她也没有办法消解,反而会如她的意,加速毒发,是不是?”
这绝不是他的真心话,顾昀心再大、耳再聋也听得出来。
顾昀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感觉赖在他身上的人一震——是那种全神贯注时被突如其来的打断惊吓的震动。
身后一阵细细的风吹来,似乎是有人敲开了书房的门。
顾昀侧过头,问道:“王伯还是老霍?”
门口的老管家提高了声音,喊道:“侯爷,是我,灵枢院来人找雁王殿下!”
长庚那重影的双瞳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