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绾了个髻,拿起一根银簪别上,她就是再蠢,也猜得到北岐会利用此次的事件大做章,不过,这些家国大事,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于是答非所问:“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见着北岐人眼中天仙一样的九殿下?”
萧摩云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睛,轻轻按住她的肩头,初晨挣扎,挣不开,“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刚才我是故意让你知道我来了的,如果我真的想看你,你以为你躲得开?”萧摩云伸手自初晨头上取下那根银簪,“我好歹也算是帮了你的忙,这个就算谢礼吧?”如果不是有独绝跟着,他早就把她直接掳走了,还用得着跟她这样费口舌吗?
初晨伸手去夺银簪,他早有防备,一个旋身便到了门口,留下一串笑声:“不过是一枝普通的簪而已,你怎的这样小气?”
初晨立在门前对他招手:“这簪你拿了会后悔的,还是还我的好。”
萧摩云笑:“要我不拿也不难,你跟我走不就是了?”
初晨也笑:“等独绝醒来,我跟他说,看他的意思罢?”
“既是这样,我还是拿簪的好,等将来见了广陵王,我就跟他说,这是你给我的定情物。”萧摩云似怕独绝,一溜烟地走了。
待萧摩云走远,初晨方从怀中摸出另一根银簪来,细细抚摸着银簪上精工细刻着的流云花纹。她恍若又回到了那个烟雨濛濛的早晨。那个早晨,彦信用这根银簪偷偷换走了她妆盒里的一根一模一样的银簪,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他不知道的却是,她向来最爱在这些首饰中藏东西,每样东西的轻重变化都在她心中。她偷偷打开了这根银簪,却发现被彦信设计弄走的那半截碧血浸透的玉簪恍然就藏在里面,彦信脖上带的那个,是假的。
他真狡猾啊,骗走她的东西,又将这东西重新放在她眼皮底下,如果她和别人去偷,就只能得到那根假的。可是这样一来,她更好奇这半只簪的秘密了。所以,她也装晕,在最合适的时候,她带走了它,它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它就是有什么秘密,也应该属于她。为了以防万一,她也弄了几根一模一样的来带在身上鱼目混珠,萧摩云拿走的那只也是假的。这簪只能与她小时候在飓风雪原上刺伤的那只雪狼有关,莫非,飓风雪原上有个天大的秘密吗?雪狼神,又与那个秘密有什么样的关联呢?
萧摩云站在楼下,一动不动望着那窗里的倩影,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那屋里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他方转身。一回过头就看见流风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站在廊下,满脸是泪,恨恨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