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了,东方已经翻起鱼肚白,夜色不再漆黑,而是变成了烟青色,模模糊糊已经能看清远处的树影和河流。
在南皮县北面三十里的永济渠上,一溜停泊着十几艘大船,永济渠因为年年混战,匪乱猖獗,水运早已断了两年,只偶然会有官府的平底拖船出现,所以这十几艘客船停泊在永济渠上就显得格外的瞩目。
在最大的一艘两层楼船上,高烈正负手望着东南方向,目光犀利如电,脸上挂着一种胜利者独有的微笑,郭绚没有及时北撤,最终被两支大军南北夹击,高烈可以想象,全歼幽州军的大战已经拉开。
“会主似乎不太放心窦建德?”旁边高覃笑道,他是高烈的堂兄,也是渤海会的重要人物。
“你认为我部署渤海军是不相信窦建德吗?”高烈淡淡笑问道。
“我觉得有那么一点,会主完全可以不必部署渤海军。”
“我是想让我们军队实战历练一下,难得遇到幽州军这么狼狈之时,这个机会我得抓住了。”
停一下,高烈又笑道:“或许也有那么一点不太相信窦建德,我让他屯兵黄河北岸,引诱郭绚,他却擅自渡河南下,由此可见,他有私心啊!”
“会主看人很准!”
高烈笑了笑,不再多说,在高烈身后站着他的幼子高元翼,高元翼依旧披甲戴盔,但目光里却焦急万分,父亲已经在南皮县以北五十里外部署了渤海会直属的三万军队,但自己却在这里看风景,让高元翼心中怎么能焦急万分。
高元翼哀求地向族叔高覃望去,高覃他明白族侄的心意。便笑道:“会主还是让元翼去锻炼一下吧!”
高烈回头看了一眼高覃,又看了看儿子高元翼,高元翼连忙单膝跪下,“孩儿愿为父亲立功扬名!”
高烈有三个儿子,长子和次子都成熟稳重,唯独这个老三性格粗野急躁。从小就惹是生非,长大后变得狠毒残暴,所有服侍他的丫鬟仆人没有人能活过一年,虽然幼子性格不好,但高烈还是把他视为珍宝,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重要,聘请名师悉心培养他学武,又怕他出事,整天将他带在自己身边。
高烈想了想。确实应该给儿子一个机会,这次歼灭幽州败军,危险也不大,他严厉地注视儿子道:“既然为将,就要听主帅的命令,我可不希望穆大帅跑来向我告状,说你肆意妄为,否则你不会再有下次!”
高元翼欢喜得心都要炸开了。他连忙道:“孩儿绝不会让父亲失望!”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