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
百炼精钢的刀在半空光芒亮烈的落下,落在锁链上,却连一道印痕都没留下。
铁成怔住了,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道静而冷的视线咯在背上,他霍然转头,便看见混战一团喧嚷不已的人群外,胡桑姑娘面色苍白,静静的看着他。
铁成又是一呆,这才恍惚想起,胡桑姑娘的父亲,好像是这城中有名的打铁匠。
“这是我父亲珍藏的一块千年明铁打造的锁链。”胡桑讥诮的看着铁成,一字字道,“你砍不断的。”
“为什么?为什么?”铁成狂吼,“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该死。”胡桑从眼神到表情到身体的每个细节都在透露着她对孟扶摇的疯狂的嫉妒和厌恶,“她该死!”
铁成呆呆的看着她,从她眼中看出了深受刺激的绝望和疯狂,他怔着,心一分一分的沉了下去。
“砰!”
人体撞上城门的声响闷得像夏天天边的闷雷,鲜血从门缝里溅进去,溅到铁成的手指上,他低头看着——这是不是孟扶摇的血?
那点淡淡的红——他想起孟扶摇离去时微红的眼神,寂寞、苍凉、无奈而又坚决,那般的温和里有不容抗拒的坚持,坚持里又生出青烟般袅袅的沧桑。
那样的眼神,不应该属于十八岁少女。
流血又流泪的命运,不该属于这个勇于承担一切的女子!
铁成突然跪了下去。
这个长到十九岁,别说软过膝盖,便是脖子也没软过的青年,突然就在城门前,尘埃里,对着胡桑跪了下去。
他砰砰砰的给胡桑磕头。
“求求你,放过她,她是无辜的……”铁成跪在尘埃里,一脸的血和泥土交粘在一起,再混上额头的青肿,几乎不辨眉目,他不管不顾的磕头,此生第一次下跪,此生第一次这样苦苦哀求,还是为一个甚至不算朋友的女子,但和全城人对她的亏欠相比,他却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够补偿她万一。
“求你,救她,钥匙,钥匙呢,给我钥匙,我用我全部家产来换——”
胡桑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全是憎恨,半晌,她转身走开。
“没有钥匙。”
铁成怔怔的跪在地下,脑海中空白一片,身后突然又是砰的一响,不知道是谁的身体又撞上城门,再毫无声息的跌落城下,铁成不敢回头从门缝里看那尸首,他害怕那具身体是他所尊敬崇拜的那个女子;害怕看见那个女子,永远不能睁开那双明亮而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