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办的餐厅未来的职工宿舍。只是12月30日那天,阿巴托顶楼的铁皮篷房被大风吹坏了,砸坏了邻楼的窗户。所以我昨天在户外干了一天体力活,把拆下来的东西都挪进了楼里。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生病。不信,你看我的手……至于这里的这间公寓,其实是……”
宁卫民可不想自己和庆子交往,就因为当初几句习惯成自然的扯澹,导致自己的“爱情夭折”。
这种情况下他认为有些事应该解释清楚,解除后患了。
可没想到的是,松本庆子对此却并不惊讶,甚至不感兴趣。
一句话就阻止了他半真半假,硬着头皮的措辞圆和。
“不要说了。这些事不重要。我都说过了,我相信你。”
反过来松本庆子倒认为他的手更加的重要,抓住就不松开了。
轻轻的抚摸,心疼不已,甚至贴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我说呢,你的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生病摔倒受的伤,没好意思问呢。太受罪了,一定很痛吧?为什么不让专业的工人去做呢?”
“碰巧赶上新年,这个时间,很难雇到人啊。”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啊?这个……”宁卫民完全比松本庆子的问责给弄昏头了。
其实松本庆子的这种反应也属正常。
因为她和宁卫民担心的问题完全不一样。
她一直都担心宁卫民和自己的交往会有精神压力,会有一定自卑感。
担心外表斯文的他,内心也会是异常敏感脆弱的。
毕竟她们身份悬殊,她是日本前几年最红的电影女明星。
而宁卫民是从第三世界来日本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孤儿。
以她的经验和认知,生活的重担恐怕会给宁卫民造成莫大的压力,这一样不利于两人的交往和感情稳定发展。
所以松本庆子就特别注意,该怎么去维护对男人来说至关重要的面子和尊严。
何况反过来说,这些也恰恰是松本庆子喜欢宁卫民的理由。
倘若他像许多初出茅庐的东京青年那样的飞扬跋扈、自以为是,桀骜不驯,自诩高人一等。
她反而倒要避之不及呢。
说白了,宁卫民在她面前越是显得文弱易碎,她就越是渴望走近他,保护他。
而对于易碎的东西一定要小心呵护,这是所有人都懂得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