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偌大的秋雨,整个山上的树都落了满地的苦叶,粘连泥土,平地上行走都已经是颇为困难,何况是上山,人踩上去一个一滑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就会刺出满身的伤痕,狼狈不堪。
但是今日却还是有人在爬山。
其中一人做道门打扮,非但是不觉得辛苦,反倒是兴致颇好,朗声吟诵:“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是百年前的苏大学士的名词,而今用在这个时候,倒是恰到好处。
只是为他带路的兵士却是苦不堪言。
前次给山中的龟蛇塑庙,在那些士大夫眼中,本来就已经是Yin邪祭祀的事情了,好在是因为他们显灵,解决了当地的病疫,这才让他们这些立庙宇的兵士们免去了一顿棍棒之灾。
但是,但是谁知道将军不知是脑门儿抽抽了还是怎么的。
竟然把这件事情当做我大宋的祥瑞吹了一顿,往上面送去了。
要命的是,将军吹了个牛,皇帝当真了。
更他娘的要命的是,皇帝当真了之后,还真的派人来这里勘察了。
这让这些兵卒们有点头皮发麻。
他们自家人知道
自家事情,哪儿有什么玄武啊,玄武是龟身蛇尾,但是自家之前看到的异兽可是两个的,更不必说,将军为了吹牛还说玄武经历过几千年的修行已经修成了人身状态。
娘也,苦也!
可要从何处去找一个人身真武回来?!
眼瞅着原本只是在军中乱立香火庙,了不得挨一顿揍的错误,很快就要直奔着欺君瞒上这种大得离谱的事情狂奔而去了,这带路的汉子后背都发凉了,当即干笑着道:“道长啊,我看咱们还是下一次再来吧?“
“这山中之前才风雨大作。”
“想来也是这位真武爷不愿意路面啊。”
“再说了,这神灵祥瑞不是确确实实的吗?”
那道人微笑着看了这兵士一眼,笑着道:“官人之命,是要我去见到这位真武,然后为其塑像,怎么,这位是对官家的口谕有些什么想法么?没关系,说出来。”
悍卒听了头皮发麻,连道不敢不敢。
道人手中的拂尘一扫,搭在了臂弯,虽然看着年轻,像是个养尊处优的,但是脚步之健,竟然比那日日操练的悍卒更强几份,其本身乃是张家子弟,龙虎山上的年轻修士,本该是穿紫袍的。
每日在龙虎山上品茶论道,结交的都是达官贵人,名士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