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两手扶在白檀刀鞘上。
他正襟危坐,两眼宛若星辰般明亮,看着她。
这些时日经常坐屋顶守夜到天明的谢令姜觉得,面前这双明眸更像黎明前青黛天幕上的启明星。
欧阳戎朝谢令姜轻声说:
“师妹,说心中没有一丝失落,是假的,但我更多的还是理解与开心,这也是真的。
“我理解师妹当时做出的抉择,很开心你没有被感性冲热头脑,转身无济于事的去找我,而是懂得冷静思考局势,选择去追上船,监视在冒牌货身边,保护沈大人他们。
“你若是选择了前者,我反而会难受生气……
“所以现在,我真的很开心,师妹,你真的长大了。”
欧阳戎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笑容。
谢令姜怔怔注视着大师兄有些欣慰的表情,她忽问:
“那万一呢,万一你路上又遇到了危险,万一正是因为我没第一时间转头去找你,守在你身边,导致大师兄你还是被歹人杀害了……
“我做出那种所谓的理智抉择,师兄也开心吗,也希望我这么选?”
欧阳戎一愣,低头握了握刀鞘,紧了紧,唇也紧抿了下。
他垂眸认真道:“师妹知道是什么答案。”
是的,谢令姜知道答案,但是她还是问出来了。
有时候,无意义的废话,并没有让世界变得更愚蠢,而是变得更复杂。
谢令姜沉默间隙,欧阳戎蓦然抬头,满脸灿烂笑容,朝她道:
“万一我死了,你更要头不回的去追船,不准哭鼻子,昨日如此,今日如此,明日也是如此,明白吗?”
谢令姜瞧见,面前男子正手指着车窗外折翼渠与狄公闸的方向,他一脸认真的说:
“你要好好去保护好咱们的未竟之事,这不仅是师兄我未竟的事业,也是你的未竟之事,还是六郎、阿山乃至于所有致力于龙城治水之人的未竟之事。
“它应当,且本就比我更重要。
“哪怕我死了,走了,不在这个世上了,只要赈灾营还在,狄公闸还在,折翼渠还在,龙城百姓们还在依靠着它们丰衣足食,劳动创造,生生不息。
“那么你家大师兄我就依旧还在,永远都在这里,而不仅仅只是衙里那本大部头县志上随手带过的一笔,几滴墨水。”
在黑暗车内依旧红衣如火的谢令姜张了张嘴,愣愣看着面前笑容阳光灿烂的大师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