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欧阳戎却不知为何,瞄了眼冷冰冰宫装少女背影。
在容真平静如审判的眸光下,方抑武深深埋下了脑袋,卷缩身子,脑袋顶在地上,语气难掩颤栗。
“草……草民不知道……”
“好。”
容真点头,收起了云梦令,喝茶等待。
在容真取出云梦令的时候,欧阳戎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在场其他人的表情。
“刺史大人!”
这时,已过四旬的方夫人扑上前来,跪在欧阳戎脚边,哭泣叫冤:
“刺史大人,方郎是犯了什么事,冒犯到了女史大人?
“方郎他肯定不是有意的,方家的账本这些年都是妾身管,绝对没干过什么偷税纳税之事,更没有和西南那边的反贼有过一丝一毫交易往来,朝廷的规矩咱们是知道的。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云梦令是什么东西,这短剑又是何物?
“是不是找错人了,还是说祸从口出?方郎虽然喜欢说些大话,偶尔在晚辈面前吹吹牛,可是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万万没有这个胆子。”
方夫人哭哭啼啼,竹筒倒黄豆般把知道全抖擞了出来:
“他年轻时走江湖那些事,都是夸夸其谈,听岳父说他其实就是出去花钱交了点狐朋狗友,说是什么快意恩仇的少侠女侠,其实就是酒肉朋友,带他吹牛转悠了圈,不可能真的有什么夜劫场救好汉,什么一剑千军万马的……
“也就家里的儿女子侄们信以为真,但这些都是吹牛的,他连妾身都打不过哩……”
哭啼妇人这一番求情,发自肺腑,声情并茂。
欧阳戎微微一愣。
原本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围观者们,面面相觑。
被当众揭了老底,正埋头绝望的方抑武顿时涨红老脸。
“菊娘,你……”
人活一张脸,在信奉“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信条的方抑武眼里,这种当众社死,还不如他娘的直接杀了他得了。
“方郎你闭嘴,什么时候了你还嘴硬,刺史大人宽厚仁慈,待民如子,你有什么冤屈快说,这云什么令到底怎么回事,你快把这误会解了!”
“是啊,阿父!你快解释啊,不能白背冤屈,有欧阳刺史做主呢……”
其它几个儿子、妾室纷纷伏地,拉住方抑武劝阻。
方抑武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保持转头姿势,凝视尚不知情、拼命为她解释的糟糠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