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阁附近,只有一条街拐个弯的距离。
难怪经常有士子们前来此楼聚餐,上次遇见愤青越子昂,倒也能理解了。
欧阳戎收回目光,朝离大郎摇摇头,埋首吃饭,动作平静。
离大郎与燕六郎对视一眼,也跟着他安心吃饭。
眼下,瘦脸士人与中年士人所在的一桌,讨论的最是激烈,嗓门最大,坐在最角落的欧阳戎一桌,都能清晰可闻。
“呵,这次恐怕不止蛊惑圣听这么简单。”
旁桌忽然有一个面容白净朗俊的青年士人放下筷子,冷哼附和刚刚说话的二者:
“卫氏双王,分明是在借机打压相王、夫子,还有朝中忠心社稷的大臣们,此乃又一轮迫害。
“卫氏双王,祸害无穷,真乃社稷毒瘤。”
二楼一众士子们纷纷附和。
有士子嗓音压低,小心翼翼问:
“听说夫子七次乞骸骨都被驳回,眼下对外宣称小疾,在府中半个月,未出门上朝?”
那位青年士子点头:“此次建造中枢与佛像一事,陛下在卫氏唆使下,想方设法绕过了夫子与政事堂,拿的也是所谓内库的脂粉钱。
“夫子可能在置气呢,陛下虽尊称夫子国老,可有时候行事,确实有些霸道……”
“嘘,慎言。”
“哼,有何不能说的。”
青年士子哼声作罢,大堂内安静了会儿,众人一齐叹息,有人面朝北方,语气崇敬道:
“季大人、李刺史、魏御史、杜给事中、王主簿……舍身取义,大义也,皆是骨鲠之臣,社稷之福。
“真乃我辈楷模,虽暂被卫氏迫害贬黜……但只要有夫子、相王与他们在,江山社稷有望,绝不会落入卫氏一家的门户。”
“事关社稷,夫子与朝中大臣们自然义不容辞……”青年士子点头,不动声色说:
“听说季大人的曾祖父,曾是随朝尚书,大乾建国时,太宗对迁入长安的季氏既往不咎,反施恩惠,为当时一桩美谈。
“而李刺史更是大乾某位开国国公的后代,根正苗红的关陇儿郎,受恩荫入仕……还有魏御史亦如是……”
此人忍不住感慨:“离乾荫惠犹在啊……”
原本夸赞的一众士人面面相觑,不禁多看了眼这位发言大胆的仁兄。
二楼大堂稍微冷场……这种挂念前朝之事,没多少士人多言附和,毕竟有些事没上秤就算了,一旦上秤,千斤也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