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粮价局”,不是那个欧阳良翰给他们设的,这次欧阳良翰吃的应该是外面诱拐进来的肥羊,而且吃相还很温文尔雅。
这个局,柳家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可仔细一想,却又损失了不少。
因为布局龙城县多年的柳子文,头一次尝到一种局势隐隐不受他掌控的滋味。
就好比龙城县是一张桌子,柳家独自盘踞牌桌、坐庄多年,这张桌子他抖条腿就能摇,想怎么摇怎么摇,可忽然对面的空座位走来一个笑容很欠扁的年轻书生,不经同意就坐下来了,还伸出一只手,把桌子按稳了,不准随便抖腿。
静等一口剑已十二年的柳子文,不喜欢这种滋味。
……
“额,先说好,咱们县衙可是不管午饭的,本官都得回家吃。”
空旷了一半的县衙公堂上,欧阳戎朝下方默立不敢动弹的十八家粮商们无奈道:
“诸位为何还不走啊?回去继续卖粮啊。”
众粮商面面相觑,无人动弹,老实的绵羊一样。
“哦,那就是还有话说对吧?”
欧阳戎立马热情走下台,摊开右手掌:
“行,远来是客,请坐请坐。”
王操之听到这句耳熟的话,右眼皮狠狠跳了下。
一众粮商在年轻县令的推让下,相续落座,年轻县令也十分亲民,不坐高堂,坐在一众粮商对面的椅子上,面朝他们微笑。
或许是打量半天、觉得年轻县令确实很和蔼可亲,这回是李掌柜尝试开口:
“县令大人……咱们除了在龙城县卖粮,能不能把粮运到其它地方去卖啊?”
前一秒还令人如沐春风的欧阳戎忽然脸色一肃:
“换个地方卖粮?怎么,是我们龙城百姓不够热情,还是我们龙城县衙不够公道?”
“不是不是。”李掌柜哭笑不得,赶紧摆手解释:“贵县百姓们都很热情,贵官府也十分公道,”
欧阳戎惆怅点头:“哦,那就是我这个龙城县令怠慢了各位,要不本官现场磕几个吧……”
“这更不是,更不是,”山羊胡老粮商更急了,屁股不敢沾凳子,哭丧脸说:“老夫好久好久没见到像县令大人这样正直和蔼的父母官了。”
“那好端端的为何要把粮食运走啊,首先说明下,绝对不是不让你们运哈,主要是想知道下原因,以便本官改善一下今后的工作。”
欧阳戎叹息,李掌柜等人脸色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