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实在顶不住了,语气带着委屈嚷嚷道:“大人,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是这王家人说有女尸给我们家幺儿配对,生辰八字都合过了,我们才花大价钱从他两口子手里……买了具女尸配冥婚。”
南宫止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说法,“你们不问问他们何处得来的女尸?”
“这……总归不是杀人放火就行。”
陆安然凉淡的声音自后横插而入,“你如果不是心中有数,行事不必偷偷摸摸。”
那人满脸丧气,重重一叹:“唉!说实话,我以为他们去挖了哪家已经迁移出去的人家,或者途径本地客死异乡的外地人。”
“既明知来路不正,你们却还是顶风作案,你们也不无辜。”陆安然淡淡道。
交代的差不多了,王有德夫妇没必要再隐瞒,老实交代道:“前日看到官府的人在查一具女尸身份,我听着和我们家草儿失踪时间和年岁都对上了,又正好知道刘家花重金找人给儿子配阴婚,心中就起了贪念。”
妇人求饶道:“大人我们说的句句是真,只不过贪点钱财啊,杀人是万万不敢的。”
因为这件事让南宫止和陆安然折腾了大半夜,说起来可笑又透出可悲,总之白用功一场。
虽与谋害女尸者无关,但故意认领无名女尸拿作买卖,已经触犯大宁律法。南宫止让人把王有德夫妇和刘家主事抓了起来,明日天亮送去泸潮县县署,交给常戊去审理。
临走前,南宫止多问一句:“你们说年岁和失踪年份能对上,那认尸时可看清,确实不是你们女儿?”
妇人斩钉截铁道:“绝不可能,我女儿穿不起那么名贵的布料。”
王有德在旁跟着点头:“对头,也没我女儿高咧。”
这些人被带走,顷刻间庄子里冷清不少,剩下几个刘家人缩在一起生怕被南宫止看到后又想起来处置他们。
棺椁还停在大堂中间,满堂大红尤为讽刺,冷月在落下前打来最后一道银光,那半弯的形状仿佛在嘲笑世人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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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水镇最大的酒楼门口,大清早已经听到店小二在吆喝卖新鲜豆浆,太阳探出头,把整座小镇照得暖融融。
陆安然被外面传来的豆浆香气唤醒,起身一看,无方早就起床了,正坐在桌旁擦拭佩剑。
“无方,几时了?”
“还早。”无方擦完,掌心对着剑柄一拍,精准入鞘。
陆安然发现她做这个动作很是帅气,不禁看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