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告示张贴处停下,鹿陶陶身子一晃脑袋滚到陆安然怀里,她将人拨开推到旁边,打开帘子往外探身一看,围拢的人们居然还没有散开,反而越聚越多。
马车夫甩了下空鞭,拿起随身小酒壶喝一口,看到陆安然探头,笑着道:“小姐稍微等等,嘿,都是群书生,咱们也不好赶人。”
陆安然经过提醒才发现,这群人几乎都作儒冠长衫打扮,里三层外三层地挤在一起,一时间好像全城的书生都来了这里。
心里掐算一下时间,“为了八月底秋闱吧?”
乡试,考生按着所属地在各州、府统一参考,一般在八月举行,故又称为秋闱。
马车夫抓着马鞭爽笑道:“可不是嘛,好些离得远,又怕水土不服,家里有些底子住得起客栈的都提前过来适应适应。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如此,眼下还算好的,等到了下个月,必然客栈又要人满为患,一间房难求。”
这一层浅显谁都知道,然陆安然还知道个别县署会将院试中发挥出色的考生推荐给上一级,考生拿着推荐信四处走动走动,机缘之下拜个门生,先过个暗路。
人群略有松动,她借着一个空隙终于得见告示内容——
本府欲招纳抄书者,有意者携带一份本人字帖至京兆府,时限十日,重金。
让大家聚而不散的不是抄书这一项事,毕竟手头拮据的读书人替人抄书也算一种谋生手段,而是官府特意招人抄书,令大家不禁奇怪。
“要说读书写字,府衙中多的是人会写,为何特意在外招人?”
“这个时间,正值秋闱在即,十日不算短,不能空费啊。”
“你们看最后两个字,重金,我倒有点好奇,多少算得上重金,刘兄,不如我们去试试如何?”
……
看的人多,真正属意的没几个,毕竟相比起来科考太重要,十年寒窗,不能以金钱衡量。
也有几个人摇摆不定,要么平日里本就排在末尾,上榜几乎没有希望,来参加秋闱也不过是试试运气;或者清贫学子,好不容易凑来的路费,咬牙住了客栈,一日两顿啃冷馒头。
大约一炷香后,围拢的人渐渐散开,马车夫吆喝一声,马车才得以顺利通过。
陆府门外,马车夫取了马凳放在地上,陆安然踩着下来,道:“明日旬假,你不用过来。”
“好勒。”这差事轻松,马车夫笑着道:“后天早上,我再来接小姐。”
陆安然点点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