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并没有坐下,他从收到请帖,就窝着一肚子的火,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面对晋党的威胁,李乐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乖乖来到全晋会馆,见到这两个他一点都不想见到的人。
李乐其实应该到全楚会馆找他的座师商量一二,但是他没有。
王崇古坐定,挥了挥手,一应下人开始退去,现场只剩下了三个说话的人。
“坐。”王崇古示意李乐坐下说话,这么站着,显得生分,这是好声好气好商量,他可是正二品的太子少保,李乐只是一个新入官场没几年的给事中,若是这个面子都不给,王崇古真的要翻脸不认人了。
李乐只好坐下。
张四维侧着身子,给李乐倒了一杯茶,才笑着开口说道:“李乐,这新入官场大多数都会心高气傲,觉得能把这糟烂的世道变好,但是就是你的座主,元辅先生,他能成吗?他也成不了。”
“且听我两句如何?”
“咱们和北虏打了这么些年,从嘉靖二十九年打到了嘉靖四十五年,打赢了吗?没有。”
“打的那叫一个血流漂杵,打的那叫一个生民苦楚,大同宣府本来有是四十二万户,两百余万口,嘉靖四十五年,就只剩下了二十多万户,一百多万口了。”
“死的死,逃的逃,何等的凄惨?你说百姓们惨不惨?”
张四维喝了口茶,等待着李乐的回答,他也不着急,他说的都是事实,兵祸起时,受灾的只有百姓。
这敌人打过来,往外跑就是,可说得好听,那路上的开销呢?到了地方的安置花费呢?百姓哪有那个余财?打起仗来,只有那缙绅能跑,百姓们就是兵祸的代价。
“兵祸之害,我自是知晓,隆庆议和,俺答封贡,的确安定了边方。”李乐想了想,也承认了晋党的功劳,晋党促成了隆庆议和、俺答封贡。
张四维继续说道:“咱们大明和北虏打了多少年?从吴元年开始算,打了二百零八年!打出结果了吗?没有。”
“大明势大,他们就跑,大明势弱,他们就南下叩关犯边,你来我往,打了两百年了,北虏就像是那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茬接着一茬。”
“咱们苦,他们苦,众生皆苦。”
“咱们这么说,这么继续打下去,能有个结果吗?神武如太祖高皇帝,勇武如成祖文皇帝,一共十八次北伐,最终弄的是国不安,民不宁。”
“这隆庆议和,俺答封贡,是不是个结果呢?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