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以沧海包围近海,东国姜述又要怎么突围?
余徙想不到。
他自有修行上的自信,却也明白自己在政治、军事乃至天下视野上,根本没可能同姜述那样的不世雄主做比较。但何以会轻忽一直想办法给姜述套枷锁的姬凤洲呢?
这么多年来,姬凤洲一直在整个现世的注目下、在巨大的钳制之中左右腾挪,国内也腾挪,国外也腾挪。
他长期是作为“景国皇帝”而非姬凤洲而存在。
余徙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总是下意识地略过这位君王。总以为一切都是祖荫。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过如此。
果真不过如此吗?
今日或许是一记警钟!
只是这一声,可能太沉重了。
那位平静地坐在龙椅上,波澜不惊四十二年的帝王,终于要显现藏在平天冠珠帘阴影下的真容吗?
在最后的时刻,余徙的确是授意了一些人的拜服。
但那真的是为了避免大决裂的发生吗?还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想看到那种最糟糕的局面呢?
站队站到最后,站成孤家寡人,实在有损于那些道系官员的士气。
也不必再确认皇帝的优势了!
终究是要在同一艘巨舰上往前行,无论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都是一时的,旗帆的方向或左或右,但怎么都不会拔了自己的旗去。
天子龙袍总归要绣三色,大景国旗总归是乾坤游龙。
道国四千年,都是如此过来。也算是“道系内部,清浊混元”的斗争秩序。
余徙服从于这种秩序,所以他决定沉默。
他想,旁边同样不出声的巫道祐……或同此心。
整个中央大殿,都被姬凤洲的意志所笼罩,而他不见悲喜。
“你们是谁,朕岂不知?晏裕昌、窦宁孙、臧若谷……”大景天子随口点着名字,从殿中官位最低的清都侍郎起,一直到云起尉、遂宁都帅……
他点了十余个名字,把每个人的功绩都点说了一遍,的确是烂熟于心。
这当中有好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参与大朝会!
其中清都侍郎是编书的文官,云起尉是主管外城治安的军事长官,遂宁都帅更是妖界景国城池设立的军职,臧若谷才从妖界归返述职。
被他点到名字的人,无不涕零。
而他极和缓地道:“朕知尔等皆景臣,也时刻提醒自己,莫忘了为君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