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跟随母亲来到相国府,他直接来到父亲书房,只见他佝偻着后背,一个人独孤地坐在台阶上,眼睛里全是泪水。
李邺在父亲身边坐下,沉默地陪伴着他。
良久,李岱缓缓道:“他是被契丹人刺杀的,高句丽内部高层中意见不一,有人想投靠契丹人,有人坚决反对归顺契丹人,坚持独立复国之路,李淮反对投降契丹,他是平州刺史,分量很重,他已经成为契丹吞并高句丽军队的绊脚石。”
沉默片刻,李邺又问道:“高句丽人和契丹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李岱摇摇头,“他们一直以为他是宇文家族的人。”
“他在平州还有孩子吗?”
李岱还是摇摇头,“他的高句丽妻子没有给他生孩子,他只有楠儿一个后人。”
李邺叹口气,“人死不能复生,父亲想开点吧!”
“我知道!”
李岱也叹息一声道:“我早有感觉会有今天,所以我才多次写信劝他回来,但他不肯回来,哎!幽州那个战乱之地,他遇到危险是迟早之事,只是我心里很难过,他毕竟是我的儿子,而且他知错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知错了’,李岱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无声的哭泣起来。
李邺没有再多劝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很难用言语劝说,只有时间,父亲才会慢慢从失子之痛中解脱出去。
哭泣良久,李岱终于平静下来,李岱抹去眼泪又道:“阿邺,我想辞去右相之位!”
李邺一怔,他沉默片刻道:“如果兄长在,相信他不会同意你为他辞职。”
李岱拍拍李邺的肩膀,“我不是为他,而是为了你,天下人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我出任右相,会影响你的威信。”
李邺摇摇头,“我不想让大臣们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那你就错了,哪怕是贤明如太宗皇帝,他也绝对不允许臣子挑战他的权威,他为什么要砸魏征的墓碑,魏征成就了他的贤名,但同样也挑战了他的底线。”
说到这,李岱又叹口气道:“邺儿,君王是独孤的,是高高在上的,是一言九鼎,你可以不让大臣感觉伴君如伴虎,但你一定要让大臣们仰视你,臣服你,而我当右相,拉低了伱,让你无法高高在上。”
李邺还想再说话,李岱摆摆手,“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劝了,我可以去替你巡视教育,尤其是蒙学和小学堂,我带着你母亲坐船去各地视察,我要亲自教楠儿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