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沉吟一下又问道:“现在天子什么状态?”
独孤明冷笑一声道:“天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简单说就是小事精明,大事昏庸,整天琢磨着儿子要夺他的皇位,防儿如防贼,对安禄山的造反行为却视而不见。”
“他对飞龙也应该很警惕吧?”李邺又问道。
独孤明摇摇头道:“我感觉这里面有点诡异。”
“怎么诡异?”李邺眉头一皱。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天子知道飞龙躲在玄都观,他一直就知道,我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宁可担忧飞龙夺他的皇位,却不肯派人去把飞龙灭了?”
李邺想了想,缓缓道:“应该是畏惧!”
独孤明和独孤烈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问道:“什么畏惧?”
“因为飞龙很诡异,他明明是太上皇,但他却和太上皇完全不一样,不光从前的事情记不得了,而且性情、喜好都完全不同,高力士就给我说过,天子怀疑飞龙是妖,天子很畏惧他。”
独孤明点点头,“这就对了,飞龙在开元年间几次预言都非常精准,把天子吓坏了,用妖道来解释就行得通了。”
李邺叹息道:“朝政这么多大事要处理,要开源节流,改善财政,要招贤纳才,吏治清明,还要厉兵秣马,积极备战,但天子却不闻不问,整天关注他的皇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江山都没有了,皇位还有什么用?”
“现在说这话也没有用了,我只关心安禄山会什么时候造反?”
独孤明叹了口气,又问李邺道:“我听裴旻说,你很多年前就看出安禄山有造反企图,你觉得他什么时候会举兵造反?”
李邺略微沉思道:“这个问题我一直在考虑,我认为安禄山一直在进行准备,一旦准备完成,他随时可能造反。”
“那他准备完成了吗?”
李邺点了点头,“应该准备好了!”
旁边独孤烈不解问道:“贤婿怎么知道他准备完成?”
“任何准备都是先易后难,筹集钱粮,招募士兵,训练士兵,这些都是比较简单的,但我听说他已经把军队的中层汉将全部换成胡将,我认为这就是最难的一步,等于正式宣告,幽州军彻底姓安了,那么朝廷就应该起兵讨逆,而安禄山就可以顺理成章造反。”
“可朝廷并没有出兵!”
李邺淡淡道:“所以安禄山在等机会,我觉得不妨盯着安庆宗,一旦安庆宗逃亡,就意味着安禄山即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