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缓缓点头,心情很沉重,“我想你说得对,他身体里一半是李家的血脉,一半是宇文家族的血脉,他选择了宇文家族,这是他的天性,但他告诉李岫,他从未参与宇文家族的祭祀,也从没有在祠堂内挂牌,你觉得是真的吗?”
李邺知道父亲心中对这个儿子始终抱有一线幻想,虽然是父子天性,但往往这种幻想会留下祸根。
“父亲,我去找张平去调查一下,这应该很容易查到,如果他在这件事上说谎,那就证明了我的猜测。”
李岱默默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他心中又害怕听到真相。
李邺告辞,走到门口又道:“父亲不觉得李岫接纳他,其实是在故意羞辱父亲吗?”
说完,李邺匆匆走了。
李岱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想起了长子儿时的情形,搂着自己脖子撒娇,又想到了长子对自己绝情。
剪不断,理还乱,千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李岱只得长叹一声道:“天意啊!”
安府内,安庆绪阴沉着脸,对黑衣人冷冷道:“他原话怎么说的,你再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准漏掉!”
黑衣武士战战兢兢道:“他说,他说你们回去告诉安庆绪,韦家看上的人,别人休想得到,让他死了这条心!”
“混蛋!”
安庆绪狠狠一拳砸在桌上,“韦家欺人太甚!”
旁边独孤问俗连忙劝道:“这些名门世家都是这个德行,瞧不起军人,更瞧不起胡人,上次对哥舒翰也是这样,他们一贯如此,少主不必为此小事烦恼。”
安庆绪冷冷道:“你们这种读书人整天就和稀泥,打圆场,就像阉掉的公鸡一样,只会忍气吞声,什么叫韦家看上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意思是韦家可以把安家踩在脚下是不是?”
独孤问俗被骂得满脸通红,他只得忍住气继续劝道:“大公子杀了杨国忠之子,惹下大祸,少主不能再惹祸了,毕竟韦见素现在是相国,少主若杀了他的孙子,那可是滔天大祸!”
“谁说我要杀他?”
安庆绪极为恼火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蠢蛋,白痴,还是三岁小儿,难道他可以打我的人,我指着他鼻子骂几句都不行?”
“卑职只是害怕少主再犯错!”
“别给我说这种没用的屁话!”
安庆绪用力一挥手,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道:“我让你去独孤家摸底,你摸的底在哪里?给我说说,你有什么用,你摸到什么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