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片坦途,前方肉眼可见又是一个漫长的缓坡。坡度不高,可一直向上,也足以让她使出的力气翻倍了。
怀榆坐倒在地,盯着那个只露出脸的大冰雕哭出声来:“好累……手好痛,肩膀也好痛……腿也酸的抬不起来……”
她一个人的时候,这些都可以忍在肚子里,或者宣泄出去后,立刻又咬牙坚持。可一旦身边有能够依赖的人,这些情绪就仿佛无声的潮水,一遍一遍,褪去又袭来。
可是,万一带回去的是个活着的林雪风呢?
想到这里,她又不敢再耽搁,于是狼狈的擦干净眼泪,再次将绳子挽好,用手拉拽着企图减轻肩膀的疼痛,又一次努力向前。
这一次,一直到天黑,她才走到第一棵向日葵的标志处。
那里如今并排着两棵向日葵,他们在渐渐暗淡的夜色中发出了微微的光辉,不是很耀眼,却如同莹莹的月光,让人走出老远都能看到。
怀榆终于能够心安理得的松开绳子,然后再次催生了第三棵向日葵。
但是她没打算休息——一整夜的睡眠对于如今的林雪风来说太过漫长,她决定戴上头灯,再次赶路。
毕竟只有她一人,又靠近中心处的情况下,是不会有变异生物来攻击的。
于是黑暗的森林中,头灯照耀的小小范围内,女孩子拼尽全力的喘息声,还有因为太过辛苦忍不住的委屈哽咽,以及冰块与冻土摩擦的“咔哒”声,声声交错。
冰雕里,林雪风安静的脸庞无悲无喜,时光仍旧凝固在他力竭前的那一刻。
……
周潜是在第二天中午才出了大树笼罩范围,进行着一天两次的登高探索——按照惯例,夜间休息,因此一上午是不会有进度变动的。
他要做的,就是在中午和晚上天黑之前爬上向日葵,然后根据对面的情形来猜测怀榆的路线。
但如今他小心地站在向日葵巨大的花坛上,入目所见,对方原本醒目的三棵向日葵路标此刻已经有两棵都出现了变化——
从昨天的并排两棵,到如今的三棵了!
昨晚怀榆催生向日葵时已经太晚,他没有看到。
可只一夜加一个上午,就已经有两棵了?
这实在不是她携带着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所能有的效率——是出现什么变动了?
还是小榆她……夜里也在赶路?
周潜不由着急起来。
怀榆的体力周潜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