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然感觉两位高级领导私下说话很随便,他便在一旁不敢插任何话,只能不停地给他们倒水。
这时,曾柔穿戴整齐出来了,她经过客厅,走进里间的厨房,罗斯特跟在她的后面也进了厨房。
曾妈妈一见曾柔要走,就追进了厨房。
不大一会,曾柔提着自己的保温盒走了出来,她看着宫平和曾鹏,说道:“宫叔叔,我要回单位,晚上还有赶一篇稿子,不陪您了。”
曾鹏一听,连忙站起来,说道:“一块走吧,我送你。”
曾柔看了爸爸一眼,说道:“斯特送我。”
曾鹏说:“好不容易回省城两天,就不能陪你母亲待两天吗?”
“曾柔瞪了他一眼,开口道“我在家的时间比你多得多,我知道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不在家。”
说完不再理会自己的父亲,径直向外走去。
“斯特啊,你是不是也该走了,走吧,你载着我还有小柔浩然一起走吧,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宫平也是很有眼色的开口道。
周浩然看着他们,自己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这时宫平说:“浩然,你回哪儿?”
“我回纪委宿舍。”
“那走吧,还愣着干嘛?”
“好的。”周浩然赶紧拿过外套穿上,他看着曾妈妈说道:“谢谢阿姨的款待,过几天我再来看您。”
曾妈妈说:“好,有空常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周浩然一边扣扣子,一边跟着罗斯特父子二人还有曾柔往外走。
宫平执意不让曾妈妈送,再三退让下父子二人出了大门。
周浩然出来后,就看见两辆车已经掉好头,停在罗斯特车的后面,无疑,这是曾鹏和宫平二人的专车。
果然,宫平的司机看见他出来了,赶忙下车拉开车门。
曾鹏的车里坐着他的秘书和司机,他们见宫平出来了,也从车里出来。周浩然一眼就认出了曾鹏那个小个子秘书。
他没有主动跟他打招呼,倒不是他不想理他,而是领导身边的人特别讲究,还是少说话为妙。
那个小个子也没理会周浩然,而是跟宫平说道:“宫书记,曾书记他……”
宫平说:“他还在家里,你们多等会吧。”
“好。”小个子秘书答应着,再次坐进了车里。
周浩然说:“宫书记,你们走吧,我打车回去。”
宫平低声说道:“上车。”
周浩然不得不听从领导的吩咐,就要绕道另一边上车,这时罗斯特一边穿大衣一边说道:“你们俩还是坐我的车吧,咱们怎么来的还怎么回。”
周浩然犹豫了一下,想要向罗斯特的车走去,不过还没等他抬起脚,就见到曾柔直接坐进了罗斯特的车后座。
周浩然看见曾柔上了罗斯特的车,他就不好跟过去了,人家小两口在一起说说话,过过业余生活,他在旁边算怎么回事?
他冲着罗斯特说道:“我坐宫书记这个车了,正好有点事情请教。”说完,便拉开前排的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将车门给宫平关好后,转眼之间,就坐进了驾驶室,动作非常利索。周浩然意外地发现,这个司机,不是上次去锦城县的那个司机了。
他们的车驶出胡同,拐上一条宽阔的公路,然后向主城区方向驶去。
周浩然惦记着曾鹏刚才说侯远的那句话,就问道:“是不是青阳有变化?”
宫平故意装糊涂,问道:“你听谁说的?”
“刚才在屋里听曾书记说的?”
“是不是他说侯远的那句话,引起了你的敏感?”
“是的。”
宫平说:“今年青阳市委班子肯定会有变动,但怎么变目前省委还不明确,曾书记今天晚上喝了酒,他也是信口那么一说,你千万不要当作消息外传。”
“您放心,我哪能那么没有原则?”
周浩然感觉宫平说话非常谨慎,为曾鹏起到拾遗补缺的作用。
周浩然在借调到省里的这段时间,特别是在专案组的那段时间里,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出,宫平跟曾鹏就是一对铁搭档,所以在曾鹏升任省委副书记之际,他力荐宫平接班,担任省纪委书记。
由此可以想象,他们之间的友谊应该是很深厚的,也是彼此了解的。
汽车驶进了省委家属院,周浩然发现,省委家属院门口的警卫人员,既不是武警,也不是一般的保安,而是正式干警。但是到了里面,在各个路口,站岗执勤的就换成武警了。
这个大院占地面积很大,宽阔的绿地、密植的树木,几座独栋小楼错落有致,互不影响,即便通向这些小楼的甬路,都各不相同。
他们驶向后面的一排三层联体别墅,别墅前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停车场。宫平的车一直驶到了最里面倒数第二个门洞前停下。
他说:“浩然啊,你要是没事的话啊,就陪我上去坐会,这个老曾,非拉着我去喝酒,我晚上喝了酒就什么事都干不了。”
周浩然心想,我一个光棍在省城能有什么事,能陪他聊会天,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了,就说:“只要您方便就行。”
宫平说道:“我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么一个大家,就我一个人,你晚上不走了都行。”
周浩然说:“我可不敢留宿在领导家,多晚都得走,免得将来我犯错了,追根求源,给您找事。”
“给我找什么事?是不是那两个孩子给你灌输什么了?”
周浩然笑了,说道:“他们什么都没跟我说,您的孩子您还不了解吗?”
“我的孩子我当然了解,他们两个我从小看到大的,什么秉性我一清二楚。不过斯特那个臭小子我就不多说了,我还是稀罕小柔那孩子。”
宫平教子,周浩然也不敢乱插话,就静静地听着。
“斯特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在意志上表现得不是那么坚定,还有待于锤炼和摔打。这一点,跟小柔比差了点,别看小柔是女孩子。”宫平自顾自地说着。
周浩然也感觉罗斯特有那么一点,这可能是和从小生活优越有关,尽管他厌烦机关生活,并且下海经商,但抵抗不住父母,优柔寡断,在商场和体制间游荡,这的确是意志不坚定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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