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车辆都拖出长长的身影,疲惫地向北方而去。
这里是宛城以北的官道,已经进入西鄂县境内,官道东面紧靠宽阔的洧水,夕阳照耀在水面上,火红色的波光粼粼,仿佛水面着火一般。
一辆由二十名士兵护卫的牛车也在官道上缓缓向北行驶,牛车小窗上,贾诩靠在窗前,远远注视着夕阳落山,晚霞照在他那削瘦枯黄的脸上,目光里充满了无限惆怅。
距离宛城之战已经近八年过去了,他以为仇恨已经泯灭,但没有想到仇恨依旧深深地藏在曹氏子弟心中,曹洪性格急躁,喜怒溢于颜表,把仇恨表现出来。
那么其他人呢?曹仁的虚伪和冷淡。甚至曹操的外热内冷,使他始终无法进入谋士核心圈,其实这些都是仇恨未泯的一种内在表现。
贾诩不由想起张绣,尽管张绣的女儿嫁给曹操之子曹均,本人还被封为扬武将军,但这都无法掩饰张绣被冷落的事实。
就在他上月动身前往南阳前夕,张绣还找到他,告诉他一件事,他年初在城门洞中遇到曹操长子曹丕,结果被曹丕辱骂,张绣情绪低落,说曹丕迟早必杀他,言语中有一点埋怨之意。
当初正是他贾诩力劝张绣归降曹操,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曹操二征宛城,张绣必败,投降无疑是正确的决定。
但事隔八年,曹氏家族依然对他们刻骨怀恨,曹操虽然能容忍他们,那其他曹氏宗族呢?还有曹丕、曹植等人,曹操死后子嗣继位,还会放过他们吗?
这让贾诩心中也有些疑惑起来,难道当初他劝张绣投降,真的错了吗?可想到曹洪的仇视,和曹仁的暗箭,贾诩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这时,旁边书童小板儿将一杯凉茶递给他,“阿爷,喝点水吧!”
贾诩收回思绪,接过茶杯笑问道:“到哪里了?”
小板儿鼻尖长个圆圆的大黑痣,活像后世的米老鼠,他非常机灵,跟随贾诩已经三四年,今年十一岁,他探头向外看看,笑道:“阿爷连这里都不认识了吗?这里是白羊桥,我们刚刚进入西鄂县。”
“哦!已到西鄂县了么?”
西鄂县是宛城的属县,当年张绣大军就部署在西鄂县,贾诩还在这里忙碌了近半年。
贾诩苦笑一声,“看来我真是老了,居然连西鄂县都忘了。”
“阿爷没有老,阿爷还能活到一百岁。”
“这孩子!”
贾诩笑着摸了摸他圆溜溜的脑瓜,想起了自己的孙子,一时间心中充满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