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去?现在?”
贺峰转过头来,一手抓着背后的座位靠枕,脸色苍白。
“还是算了吧大小姐。”
他苦笑着说。
“我也帮不上你们的忙。”
“嗯,我知道。”
谢玉芝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一边回答道。
“你可以不用下,和司机呆在一起就好。”
“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贺峰总算松了口气,但在见到车后座的三个年轻人都打算下车,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那你们几个是都打算过去?”
“当然。”
回答的人是季春藻。只限今天晚上,连这位平日总是开朗活泼的小姑娘都显得有些严肃,她这一路上几乎都没开口说过别的话。
她下午的时候还没有这种表现,还在与他嬉笑打闹,看来是在过来的路上有所预感;而和春藻一样,燕景行的心头始终笼罩着一股沉重感,在风中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化为实质,如铁块般下坠。
“你们……难道就不怕吗?”
怕?
燕景行垂下眼帘,注视着自己在不自觉握紧的拳头。
至少,他知道这份“沉重”的来源绝非畏惧,而是一种近乎责任感的情绪:从得到超越常人能力的那一刻起,他注定会踏上一个非同寻常的战场,那里才是战士应有的归宿。
只不过,这一天来得过于突然和仓促,而燕景行的年纪又实在小了点,不懂的事情还有太多、不成熟的想法始终没办法理清。
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是一个人。
“我们不怕。”
谢玉芝的回答斩钉截铁,她第一个推门下车。
他们借助夜色的掩护,弓着腰悄悄靠近枪声传来的地方。
“裂头犬已经抵达,我会让它担当我们的‘眼睛。”
谢玉芝一手捂着自己的左眼,小声说道。
“不过,我好像‘看不到有任何人活动……”
正如她所说,等他们来到那片空地边沿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看不到了,只有十几辆被遗弃在这儿的摩托和汽车,好几个引擎盖都被敲瘪了;其中一辆浑身焦黑,只剩下车骨架的“残骸”上面燃烧着小小的火苗,似乎发生过一场规模不小的爆炸。
周围静悄悄的,萦绕耳畔的唯有风声,隐约夹杂着“噼啪”的燃烧声。
简直像是灾难电影里描写末日之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