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好,季春藻还是悄悄松了口气;可另一方面,她的心情变得更阴沉了。
女孩虽然能看见外星生物,却没有任何能力阻止它们在人类世界肆意妄为。
她甚至不能提醒对方,被别人当做傻瓜或是疯子倒还好受些;最重要的是,一旦被口器侵入头脑,这个人就已经没救了,贸然靠近只会导致自己被水蛭缠上。
从小到大,这种无力感自始至终伴随着她,却没办法向任何人倾诉。
不能被他人理解的孤独和沉重,让季春藻的心不断地下坠,时至今日,早已经积累起巨大的分量——完全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承担起的沉重。
不止是眼睁睁看着他人被外星生物入侵,季春藻还得让自己的同伴看到被吃掉脑子的后果,只有这样才可能取信于人……
她怀着愧疚又不安的心情,低声说道:
“景行,你马上就能看到了。就算你看不见……”
季春藻碎碎叨叨地说着,却发现身旁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她扭过头去,只见邻座的男生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像是发了重病。
他的额头沾满冷汗,嘴巴一张一合,就像条上了岸的鱼。
“燕景行?!”
燕景行僵硬地贴住背后的椅子,嘴巴大张发不出半点声音,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巨大的宇航员,从银幕里一点点钻了出来。
宇航员的出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就像一切都发生在没有空气的真空里。
他的双脚落地,随后慢慢地直起身体。
宇航员的体型是如此高大,当他站起来时,足有厅堂那般高,投落下来的阴影遮挡住了放映厅里的所有观众。
这……
这到底是什么鬼?!
幽灵、鬼怪、外星人……燕景行可以想象到这些;可他本能地觉得,眼前的巨大宇航员是某种超越性的存在,绝不是寻常的超自然现象能相提并论的。
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在做梦,或是产生了奇怪的幻觉。
然后,燕景行听见了沉闷的呼吸声,“呼—哈—”,就是那种氧气封闭在头盔里,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宇航员沉默地伫立,沉默地呼吸,沉默地俯瞰着放映厅里的所有人。
亮黑色的镜面看不到里面的眼睛,可燕景行还是觉得,“他”正在看着自己。
燕景行一动不敢动。
之后,“他”慢慢举起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