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头看向南方群山,伸手朝虚空一抓,继而捏回胸前飞快的推演,金色的光芒在他指尖闪烁,却如烟雾缭绕,始终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形成实际的指征,他不禁慨叹出声,自吕祖去了以后,这天地之间的一切规律便都不断的发生着些微妙的变化,天机演化,各种各样的事情,越来越算不得准了,而后,一个又一个命理不在天数之中的人物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一个个都不安分,将这一片天下搅和得乱象纷呈。
这种不安分,好像会传染一般,渐渐的,就连许多不知道多少年不问天下事的老东西们也都出了山,白发老头自嘲一笑道,清修的不再清修,隐世的也不再隐世,一个个指点江山,都想做些改天换命的事情,自命不凡,于是乎,这潭浑水便也就越发的浑了。
可水浑了,不意味着源头改了,更不意味着流向变了,白发老头面色渐渐肃穆,看向江清韵,有种她从未见过的郑重,这天底下的事情,虽说并不是真的由这天底下的人说了算,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如此的,这天底下的道理,总归还是要落在实力两个字上,那离郡太守年轻气盛,侥幸赢了几场不痛不痒的战争,就觉得天命所在,大义凌然,觉得如今拥有三郡之地的离郡,有了和南夷三大强宗一较高低的实力了,可事实上呢?
他见江清韵明显听得有些糊涂,却也没有将其中的许多话说得更加明白,事实上就凭你们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年轻人,便是对上了这三大宗门中的任何一个,都难谈胜算,何况是一次性对上了三个!你当这个世界上,如我这般的老家伙们真的都死光了么?还是觉得这些人,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河玉城下了山,跑来中洲出手?!
江清韵面上再没有半分玩闹的意思,一脸严肃道,我曾听离郡太守说起过河玉城对于南夷三大宗门的意义,她看向白发老头道,可也正是因此,河玉城若是丢了,对我人族中洲的影响势必深远,这河玉城又不是离郡一家的河玉城,难道我人族强者,就能各自袖手旁观,眼看着离郡太守大军南下被南夷覆灭,然后置之不理?那安南大会上,天妖来袭,最终该出手的人不也还是出手了?
她见白发老头默然不语,忽的有些怒意,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瞧不上离郡太守这般的世俗掌权者,可若是没有了他,没有了他手里的数十万精锐,光凭那些个飞来飞去的山上客,能将南夷挡在群山以南?你不要和我说什么死了一个离郡太守,自然还会再生出个离郡太守来,死了几十万士卒,还会再生出几十万士卒,太守和太守是不一样的,士卒和士卒也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