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公不利,也绝对不敢直接调兵来攻击我们的,所以大家要沉住气,信长公一定有他的打算,我们只需做好守卫工作,防范各种暗算即可。
光秀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
天下有谁人不知,你足利义昭能坐上将军的宝座,全靠信长在背后推手;如今你位置坐稳了,想要除掉信长,这个大家也理解。
但是,你得讲究个方法……
你以封赏之名把他骗来京中,这可以,但你直接出兵围剿他,绝对不行。
因为这相当于是在天下人面前行“大不义”之举——足利义昭要真这么干了,不是说今后哪个大名还敢和他合作的问题,而是今后谁都能拿他干的这件事当借口随时随地名正言顺的去干他。
所以,足利义昭才搞了个类似“衣带诏”的手法,悄悄与众大名互通书信,在里面写了一些织田信长有意谋反之类的、谁都知道是作为借口的废话,来组一个“暗杀”之局。
只要刺杀成功,信长殒命,剩下的事情都好办……
对信长的余党,根本就不需要大动干戈;除了他身边的一些死士之外,其他人都可以通过谈判收编。
而日后昭告天下的说辞,就是病死暴毙之类的。
反正不管你们外头怎么传,只要咱们将军大名之间对此事心照不宣,“官方说法”也一口咬定是病死,那这事儿就算了了。
事件最终并不会升级到军事事件的级别,而是会停留在政治事件的程度。
这里头的区别可就大了,前者那是“本能寺之变”,后者那是“玄武门之变”,两个事件的当事人结局大家也都清楚。
当然了,现在的明智光秀,自然还不是“本能寺之变”时的那个人,他依然还对信长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
前一天的晚上,京都下了一场雪。
上午,在睡衣外裹了条被子的信长便又来到了庭院的廊边独坐。
他的身边不远处就支着一筑小小的炉火,上面还热着一壶酒;他就这么一边饮酒,一边看着昨晚积起的白雪在眼前慢慢消融,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一个时辰。
“主公,光秀大人求见。”巳时初,一名身背长剑、相貌俊美的少年出现在了信长身后,打断了他徜徉的时光。
“啊……又是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岐阜的吗。”信长懒洋洋地应道。
“非也。”少年文绉绉地接道,“光秀大人说,他有件您可能会感兴趣的事情要禀报。”